沈總撣著衣角上的浮灰:祝管家等我很久了吧。
做管家的,等人是常事,不算久。
一樓,靠近一顆郁郁蔥蔥的柏樹,祝管家為了幫我遮掩有心了。
沈總明白就好。
老祝啪的一聲合上書,精明的目光從老花鏡上投射出來,沈牧野穿皮衣踩皮靴,甚至還戴著一副皮手套,和昨晚翻去謝時暖房間的樣子全然不同,顯然是來做正事。
沈總有何貴干?
祝管家猜不出?
兩人對視都不算友好,半晌,祝管家道:沈總來是為了謝小姐,謝小姐想要救我們少爺,但她勢單力薄唯有借助你的力量,沈總非常大度,爽快的答應了,是這樣嗎?
姜是老的辣。
但沈總,感情上,我們少爺是你的情敵,商場上,我們少爺是你的對手,你出了名的心胸狹窄,會真心幫忙嗎?老祝淡淡道,還是對善良的女人陰奉陽違比較符合沈總的做事風格。
……
我相信謝小姐但不信你,除非你能說服我,不然沈總雖然人多勢眾,我也不是單槍匹馬。
莊園外一眾黑車塞滿山道,莊園內,保鏢們也蓄勢待發。
沈牧野不知外面的情況,他望著眼前的老人,輕呵了一聲。
我確實心胸狹窄,尤其是你家少爺,仗著悲慘童年以及和我女人的一點地瓜藤關系就賣慘裝抑郁,實在令人討厭,如果可以,我很愿意立刻動手整死他。他冷冷道,但我不會對謝時暖陰奉陽違,既然答應她,我就會去做,至于對付劉斯年,哼,我有的是辦法,不需要背后插刀。
老祝沉默了很久,清明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沈牧野,他是和劉斯年完全不同的男人,唯有一點是相同的。
這一點確實可以賭。
老祝放下書,摘下老花鏡,緩緩起身。
沈總,這邊請。
……
大師到底是圈子里有口皆碑的大師,不但悉心教導等會兒儀式上長男需要注意的各項事宜,還送了長男一身裝備。
謝時暖瞧著披麻戴孝腰扎麻繩的劉斯年,死死抿住嘴角,贊許道: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說得對!
劉斯年鼻底哼氣:想笑就笑謝時暖,你都快憋不住了。
不行,這什么場合啊不能不莊重,我很有孝心的。
嘴角都勾起來了……
劉斯年說著戳了一下她的臉頰,下一秒,謝時暖繃不住了。
噗!
她猛的捂住嘴,露出彎成月牙的眼睛,劉斯年!
放心,你笑了謝駿也不會詐尸。
喂!你有點忌諱好不好,你是今晚的主角!儀式上要是出了差錯,劉斯年,小心我揍你!
她故作嚴厲,但語氣里的笑意沒散,所以也沒什么威懾力,劉斯年臉皮抽了兩下,沒忍住,跟著笑起來。
兩人默默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真是夠麻煩的,遷墳合葬多簡單的事,為什么要搞那么多不必要的東西,他們一個兩個都死那么多年了,投胎都快高考了,做這些有什么意思?
劉斯年搓著腰間的麻繩,又嫌棄的扯了扯麻布白帽。
我像個紙人。
他不情不愿的抱怨卻又不得不忍耐,一身孝子的行頭扮上,活脫脫是個赤誠的兒子。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謝時暖拉下他亂動的手。
不像紙人,挺好的,劉斯年,你爸爸媽媽一定很欣慰看到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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