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醫護守在吊瓶旁,剩下的救援人員跟大型器械,還在想辦法扒開廢墟。
費雪看了一圈,沒見到卓易霖,心頭更急。
“同志,請問卓醫生呢?我聽說他跟你們在一起的。”
消防員忙碌著,聞問了句:“你也是醫護?”
“不是……我是卓醫生的朋友。”
消防員這才扭頭看了她一眼,滿是污垢的臉龐劃過難色,扭頭朝廢墟一點:“卓醫生下去救人時,被困了,我們正在想辦法解救。”
費雪腦子一嗡,看向那片廢墟,手腳冰涼,心跳如雷。
怎么會這么巧?
剛好就是卓易霖?
消防員繼續解釋:“廢墟下面的幸存者,生命垂危,這里救援太難了,我們一時半會兒沒法把人救出來。卓醫生自動請纓,想著鉆進去盡可能先搶救傷者。進去還算順利,起碼葡萄糖打上了,可卓易霖要出來時,遇到余震,又塌了……”
費雪依然石化著,失去反應,只覺得臉上一涼,她本以為又下雨了,抬手一抹,才發現是自己的眼淚。
“那……他現在怎么樣?你們快去救他啊……”回過神來,費雪說話都帶哭腔了,心慌的耳邊一陣一陣嗡鳴。
“在救了。那邊構造復雜,得小心再小心,否則再塌下去更危險!”
費雪不知該說什么了,連忙轉身跑到救援人員那邊,“卓易霖!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卓易霖!”
被困在廢墟下的卓易霖,后背被橫梁壓著,動彈不得。
但他躲閃及時,也是運氣好,那根橫梁并沒有完完全全壓實,否則他這會兒人就沒了。
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他一驚昂起頭來,努力看向光線射進來的地方,艱難出聲:“小雪!我在!我沒事……”
“卓易霖!”費雪聽到他的回應,喜極而泣,“他沒事,他沒事!”
救援人員說:“他是沒事啊,只是被困住了出不來。”
“那你們不早說!”害她以為人沒了,一瞬間心都死了。
“……”
費雪小心翼翼到達卓易霖被困的地方,趴在地上努力往下看,借著光線能依稀瞧到里面的男人。
她又哭又笑,“卓易霖,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卓易霖昂著頭,也看到她了。
他一臉的土灰,臉色都看不清,但微微一笑,滿口白牙露出來。
“我沒事……就是被壓住了,不敢動。”他怕本來沒有壓實的,萬一自己隨便亂動,突然整個塌下來,那就完蛋。
便只好一動不動地躺著,等消防員從外面挪開廢墟重物。
“那你怎么樣啊?有沒有受傷?疼不疼啊?”她一邊問,一邊狂落淚。
“沒事,不怎么疼,我命大,橫梁剛好落到我身上就卡住了。”
費雪以為他是寬慰自己,淚水落得更兇。
救援人員一刻未停,器械用不了,全都徒手來扒。
“你堅持住,大家都在努力,很快就會救你上來的!”費雪叮囑了句,轉過身,抹了把眼淚,振作起來,也加入了救援隊。
她一雙手本就傷痕累累,這會兒又不要命地扒土,很快,指尖又滲出血來,紗布也都散開松落。
“小姑娘,你這手不想要了?有我們在就行了。”
“我沒事……快點,快點。”
“小姑娘,聽你口音,不是我們這里的人吧?”
“我來旅游的。”
“那你怎么還不回去啊?你家里人擔心壞了吧。”
“沒事,我跟他們說了的,留下來做志愿者。”
“真厲害,感謝你!”
費雪才不要別人感謝,她只想把卓易霖救出來,別讓他出事。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榆木疙瘩開竅,老天爺不會這么狠心,再來個生死考驗吧。
救援行動從午后進行到傍晚,終于,在天快黑時,扒到了廢墟最底層。
被困群眾是個女孩兒,費雪見她衣不蔽體,連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女孩兒身上。
女孩兒傷勢嚴重,又餓了幾天幾夜,已經到生命極限,一救出來便被送上救護車,送往大醫院搶救。
目送著女孩兒離去,費雪的精神有些恍惚。
也不知她能不能撐過來,這么年輕的生命……
身后有動靜,她猛地回過神來,連忙轉身,就見卓易霖也被抬出來了。
“卓易霖!”費雪驚喜地喊了聲,連忙奔過去。
地上崎嶇不平,她不小心絆了跤,都沒來得及喊疼,爬起來又跑。
卓易霖清醒著,見她摔倒,差點從擔架上翻下來。
“你小心點!”
費雪充耳未聞,跑過去一把將他抱住:“卓易霖!你嚇死人了!你要是有個好歹,叫我怎么辦啊!”
擔架停在那里,她抱著平躺的男人,又是哭又是抱怨又是拍打,渾然未覺多少人看著他們。
更不知,還有媒體工作者在一旁悄然拍下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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