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雪收起亂七八糟的心神,看向陸嘉銘:“很晚了,你回去吧,我叫個專車就好。”
她心情有點亂,突然不想跟陸嘉銘單獨相處。
因為心里有愧。
可陸嘉銘理所當然地道:“是我把你接出來的,我當然要負責把你安全送回。這么晚,怎么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乘車回家?”
“我們國內的治安很好的,而且我們方向不同,你送了我再回去都快凌晨了。”
“那也不行。”
卓岳欒聽到他們的對話,隨口問道:“費小姐住哪里?”
費雪禮貌地笑了笑,“卓叔,我住幸福里。”
“幸福里?那正好,我們順路,載你回去就可以了。”卓岳欒和藹微笑地說道。
他說得隨意,可另外幾個聽的人,全都驚得心里一抖。
這也太……
千語剛掛女兒的電話,聞看向閨蜜,又看看自己父親,一時不懂老爸是不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易霖哥跟費雪兩人間的……故事。
“怎么了?你不放心嗎?”見大家表情各異,卓岳欒笑了笑,繼續裝傻。
費雪能說什么?
她剛都說出叫專車的話了,這會兒卻說不坐熟人的順風車——這說出來不是打人臉嗎?
何況人家是長輩。
“呃,那……也行。”她心亂到無以復加,話落看向陸嘉銘,善解人意地道,“學長,我坐卓叔的車就好,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也不用來回奔波。”
陸嘉銘心說,這下老子更不放心了。
可同樣因為對方是長輩,這話說不出口。
他不但不能拒絕,還要感激地道:“那謝謝卓叔了。”
“客氣什么,順路的事。”
電梯到達地庫,眾人都出來。
費雪求救似的看了閨蜜一眼,千語回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被丈夫急匆匆拉走了。
“小雪,那我先走了。”陸嘉銘的車停在另一區域,只能告辭。
“嗯,你開車小心,到家后說一聲。”
她這么周到體貼,倒真像人女朋友。
陸嘉銘心里受用了幾分,轉身前沒忍住抬手在費雪頭上揉了揉,“好,放心吧。”
“卓叔,那小雪麻煩你們了,我車在那邊,先走了。”
“好,開車小心。”
告別后,陸嘉銘轉身走掉。
卓易霖自始至終沒說話,可天知道他心里這會兒亂成什么樣。
“爸,那個……我過去開車,你們在這兒等會。”他交代了句就走了,費雪想說“不用”都沒機會。
只剩下卓岳欒跟費雪站著,兩人禮貌地笑了笑,還沒說話,卓岳欒的手機響起。
另一邊,卓易霖回到車上,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從儲物箱取出一瓶水,擰開,灌了大半瓶去,他才稍稍冷靜了點。
他也不知父親是什么意思,單純的就因為順路呢,還是想撮合什么……
但不管怎么樣,只要想到馬上就要跟費雪相處,他就心亂如麻,既期盼,又惶恐,既激動,又要克制。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費雪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他以為的那般淺薄。
許是她跟陸嘉銘的親近刺激了他,讓他突然有了直面內心的勇氣。
卓岳欒的電話還沒打完,勞斯萊斯幻影已經穩穩開過來。
卓易霖停好車,下來拉開車門,微微扶了把父親,方便他上車。
費雪站在一旁,等卓易霖直起腰來,她才突然回神,“那個……我坐那邊吧。”
她要走向另一邊的后座,卓易霖突然道:“真把我當司機了?”
啊?
費雪心跳漏了一拍,站在車尾那邊僵住。
兩人視線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對上。
一般來說,坐后座把副駕空著,就是把人當司機的意思。
是不符合社交禮儀的。
卓易霖在她猶豫的空檔,已經繞過車頭走到了副駕那邊,拉開了車門。
這——
費雪心跳得都快蹦出嗓子眼,臉上也熱烘烘地燒起來。
這人什么意思?
他們關系本就夠尷尬了,坐后面還能回避一下,坐副駕……
后面又有車過來,他們的車擋住了路,人家鳴笛催促。
費雪沒辦法,只好一咬牙趕緊小跑到副駕那邊。
不敢看男人,她一頭扎進車里。
卓易霖拍上車門,繞回車頭時,跟后座的人抬手示意了下,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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