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雪白的藕臂,也晃花了謝韞之的眼。他讓她的視線簸蕩,讓她的鼻間哼出斷斷續續的顫音。漸漸的,她如一攤泥,帶著怡人香氣的那種。這就是情動時的她,十分可愛。見狀,謝韞之越發憐愛夫人,想用力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血骨里,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實際上卻拿捏分寸,唯恐傷及絲毫。只不過他自認為的克制,也夠許清宜罪受的。許清宜真沒想到,自己只是主動獻了一個吻,就讓事態演變得如此瘋狂。今天的謝韞之,讓她連靈魂都受到了震蕩。她要碎掉了。然而盡管如此,卻還是想要靠近對方,不知死活地撩撥。謝韞之很享受這番情趣,卻不再像從前那般出調侃,以免妻子羞澀,嚇回了殼里就不好了。風停雨歇。外邊的天頭不知不覺轉陰了,秋風瑟瑟,倍顯寂寥。許清宜卻熱得很,貼著一個頎長的大火爐,溫度久久才平息下來。懨懨欲睡之際,被轉移到了一個池子里。竟是一個可以泡溫泉的大浴池,將軍府的奢靡程度,似乎遠超于平陽侯府。啊,許清宜再一次感嘆,這家搬得真值。東想西想,又想起坐浴好像不利于懷孕許清宜遲疑了一下,沒在意。橫豎她現在也還不想懷,為了小朋友的身體健康著想,要懷也是等謝韞之養好了身體再懷。而且不到二十歲就懷孕生子,想想都挺恐怖的。韞之……許清宜在心里盤算完畢,便勉力支起精神,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謝韞之。那什么,事關男性的尊嚴,她說話的時候難免語氣委婉,小心觀察對方的反應。謝韞之一個古人,會相信自己的觀點嗎是這樣,夫人說的有道理。謝韞之若有所思地聽罷,親了聰慧細心的夫人一口。他當然相信這種說法。自圓房以來大半年都過去了,自己仍然未能讓妻子受孕,就是最有力的證明。這意味著,就算他現在有能力讓妻子懷孕,也暫時不適合懷。他的長指探過來,許清宜嫣紅欲滴的嘴唇輕顫,以為對方興致又來了。片刻后才知不是。……只是幫她清洗罷了,判斷失誤判斷失誤。會錯意的許清宜抬眸瞅了瞅,也是,如果這家伙真的想來,神情不會這么嚴肅的。對方欲起來,很撩人。和平時淡漠清冷的樣子大相徑庭。大概真是空了幾天饞瘋了,許清宜獨自想著想著,雪白的貝齒不知不覺中,竟然在對方的下巴上留下印記。謝韞之一頓,原本只是單純的清洗,之后就變了味,緩緩調戲起膽大包天的妻子來。放肆,又撩撥我。謝韞之那唇線完美的薄唇,從上至下地攻占著妻子嬌小的檀口。許清宜悠長地哼了一聲。話音落,她再一次擁有了對方,萬分滿足的同時,內心升起一股劇烈的恐懼。總覺得這次要懷孕了。難道要喝避子湯不成中藥太苦了,許清宜不想喝。所以她昏睡過去之前,氣若游絲地指使謝韞之,一定要幫她洗干凈。然后才放心昏睡過去。靖遠侯府,午宴過后。等客人們都走了,靖遠侯夫人才騰出手來,面色不悅地盤問女兒:薛娉,之前的那幾句話,到底是誰攛掇你問你表嫂的見女兒神情閃爍,她皺眉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是不是嵐姐兒娉姐兒挫敗地低著頭,就知道娘猜得出來。娘整日叮囑你,別往你那些庶姐的院子里跑,你非不聽,是想氣死我嗎娘,嵐姐姐只是喜歡韞之表哥,沒有壞心眼,是我自己想幫她問的。娉姐兒鼓著小臉說。是嗎靖遠侯夫人冷笑道:所以全都是你的錯咯娉姐兒一下子就閉了嘴,臉色窘迫。然后小聲道:我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而且表嫂也沒有怪罪我。你表嫂沒怪罪你,那是你表嫂大度。若是她惱了你,以后再不跟靖遠侯府來往了,看你爹不打腫你的屁股!靖遠侯夫人恐嚇道。娉姐兒白了臉,趕緊后退捂住自己的屁股。但沒躲開,額頭還是吃了娘的一指禪,把她的腦袋都戳歪了:光長年紀不長腦子,以后削發去庵里做姑子算了,不然誰家經得起你折騰說了還不服氣,你嵐姐姐特別好是吧那你認她當娘去,讓她管你吃管你喝!嗚嗚嗚……娉姐兒被罵哭了,抽抽噎噎的。娘,怎么了妹妹又怎么惹著您了靖遠侯世子走來,嘴上說著:說出來我幫您教訓教訓。身體卻擋在母親和妹妹中間,顯然是護著妹妹的,沒辦法,家里就這么一個妹妹,還差著十幾歲呢,難免疼寵些。呵。靖遠侯夫人也不惱,一五一十將娉姐兒的壯舉說出來,在正事面前,女兒的兄長們不會拎不清。竟有這種事靖遠侯世子皺著眉,若是這樣,就真是妹妹的不對了,他回頭望著妹妹道:那這回確實是你不對,大哥也不能幫你,你要好好反省反省。娉姐兒本來以為救兵來了,聞臉蛋又垮了下去,松開大哥的衣袖不理人:哼。瞧,都是你們慣壞了她,我是教不了了。靖遠侯夫人心累不已,又想起聰慧穩重的外甥媳婦,內心不禁感慨,娉姐兒什么時候可以朝這個方向靠攏她訓完女兒,又不滿地訓兒子道:等著吧,等娉姐兒以后成親了,你們父兄幾個,輪流去她婆家收拾爛攤子。靖遠侯世子:……聽起來怪恐怖的,應該不至于吧不過他承認,娉姐兒是應該管管了,堂堂一個侯府嫡小姐,怎么能任由庶姐拿捏。且長輩都明確指出了問題所在,娉姐兒卻還看不清對方的真面目。說起這個,靖遠侯世子忽然道:娘,中午招待韞之表哥,聞竹表妹親自做了兩道菜,是您的意思嗎本來他沒覺得有什么,但庶妹嵐姐兒的事,給了他一個提醒,忽然就回過味兒來。靖遠侯夫人一怔,隨后臉色驟變,忍不住罵道:一個二個的都不省心,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呢!看見娘這么生氣,靖遠侯世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看來無論是表妹還是庶妹,她們都……對韞之表哥有想法。這不奇怪,喜歡謝韞之的女子多如牛毛,但是吧,薛家身為外祖家,家中的姐妹上趕著去做妾,未免就有些丟老祖宗的臉了。靖遠侯夫人沒有心情再教育娉姐兒,眼下她渾身都是火氣,轉身先去一趟庶女那兒。娘……娉姐兒懷疑娘要去為難庶姐,打算跟上。可別去。靖遠侯世子攔住她,苦口婆心:你真的打算削發去當姑子嗎我的小姑奶奶。娉姐兒:……不服氣靖遠侯世子見狀,心里罵了句小沒良心的,趁機教育道:我們都哄著你,那是因為愛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好,你缺點多著呢,回自個院子好好反思,把你缺點羅列出來,沒反省好就別出來了。簡單說就是禁足。大哥!娉姐兒苦著臉,同時又懷疑人生,自己真的很差勁嗎庶女住的院子,靖遠侯夫人來到嵐姐兒的屋里。嵐姐兒見她一臉氣沖沖,心中發緊,忙討好地笑道:母親……靖遠侯夫人才不聽對方的解釋,一巴掌扇了上去,這是她第一次動手,從前都是動口。娉姐兒蠢,有錯,但你不聽我的勸告,三番兩次攛掇她犯蠢,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打你你可服氣靖遠侯夫人擲地有聲道。嵐姐兒偏過臉去,捂著臉啜泣起來。母親,發生了何事我沒有攛掇娉兒妹妹做什么啊……她冤枉地解釋說。靖遠侯夫人并不信任這個野心勃勃的庶女,冷聲撂下狠話:哼,若有下次,你且等著。隨后轉身離去。娉姐兒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還是不放心庶姐,便派人過去打聽情況。聽說庶姐被娘打了,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打擊,因為庶姐真的沒攛掇她,那是她自己自作主張要問的。庶姐只是在她面前提起過這些問題罷了。她只是想幫幫對方。靖遠侯夫人去罷庶女那邊,又匆匆來到侄女聞竹的住處。對待親侄女,自然和庶女不同,她更多的是苦口婆心。竹姐兒。表姑娘竹姐兒七竅玲瓏心,見狀便知道姑姑的來意,苦笑著道歉道:姑姑,對不住,侄女似乎給您添麻煩了。哎。靖遠侯夫人望著自己如花似玉的侄女,嘆了口氣,有話直說道:你死了這條心吧,韞之和他的妻子很恩愛,他們謝家向來很少納妾的例子。又過來握起竹姐兒的手,語氣無奈道:不是姑姑不肯幫你張羅,只是這事一旦開口,若是不成,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對韞之媳婦得罪了謝韞之的妻子,那不就等于得罪謝韞之嗎嗯,侄女明白。竹姐兒笑得比哭還難看。準備一下吧,姑姑給你相看人家。靖遠侯夫人道,她不知如何安慰侄女,畢竟在她看來,情愛這等虛無縹緲的感覺總會消失的。女人與其嫁給自己愛的男人,還不如找個家世和脾氣性情好的男人嫁了。比如她的丈夫靖遠侯,除了好女色以外,其他方面都拔尖。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