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有一瞬間的驚惶,
手機鈴聲的響起卻使她冷靜下來。
她不用看也知道這時候必定是周慕修在找她吃飯。
她腦子飛快地轉動,
伸出左手作勢要拿褲袋里的手機。
許小山果然也被手機鈴聲吸引注意力,一只手臂箍著她脖子,另一只手想去阻止她。
步蘅已經先一步抓到手機,
握得死緊。
許小山必定怕她接通電話叫人,
用力來搶手機。
步蘅趁他注意力在左手,右手臂相對松懈,
另一只手用力巴住他的手臂,
用盡吃奶的力氣狠狠咬了一口。
許小山看她瘦弱,
哪里想到她反應這么快,
力氣這么大,吃痛得哀嚎一聲立即甩著手臂松開來,只見胳膊上深深兩排牙印,
隱隱已經泛著血絲。
步蘅趁機要走,
許小山反應過來伸出被咬的右手去拽她。
步蘅正等著呢,
動作極快地順勢轉身,膝蓋對準他的胯間猛地往上一頂,
只見許小山痛呼一聲抱著自己下腹部蜷成一團,再沒半點力氣。
步蘅喘口氣退后兩步,果斷轉身邁開步子瘋狂地往門口方向跑。
身后的許小山已經縮在地上不停地在哀嚎。
一直跑到太陽底下,像是跑了有幾百米,聽到來來往往工人的說話聲,
步蘅才不知不覺緩下腳步來,
伸手一摸,
發現自己額頭全是汗,全身也已經汗濕。
她劇烈地喘息著,咽下一口口水,袋子里的手機再次想起。
她拿出,平穩自己的呼吸,接通電話,慢慢往前走。
是周慕修溫柔的聲音:在哪了我在餐廳等你。
好,我馬上到。
她本以為自己還算鎮定,一出聲卻連她自己都能聽出聲音里的驚惶和顫抖。
周慕修的聲音立即緊張起來,蘅蘅,你在哪
步蘅腳步不停,順順頭發,你先通知保安去鞋廠材料倉庫把許小山抓住,我過來再跟你說。
周慕修靜默兩秒,說:好。
五分鐘后,步蘅來到卓周一樓的餐廳。
餐廳老板親自領她來到包廂門前,剛要敲門,門忽然被打開。
周慕修坐立不安地等了五分鐘,想出去找她,又怕她隨時過來,正失了耐心打開門時見她已經站在門口,不由松了口氣。
他的眼神聚焦在她臉上,突然瞳孔縮了縮,眼神又轉到她穿著短袖裸露在外胳膊上兩道很明顯的抓痕,手背上也是,明顯是剛剛發生的事。
他心中一痛,不動聲色地對老板說:上菜吧。
老板點頭,轉身離開。
周慕修牽她的手,乍覺她的手冰涼,手不由緊了緊。
關上門,扶她坐下。
他坐在步蘅旁邊,托著她的臉,伸出大拇指輕輕揩了下她的下巴,拇指上沾了一點血跡。
步蘅這時才覺一陣刺痛,下意識要去摸。
別動!
周慕修語氣克制,有一點破皮。
步蘅恍然,猜測大概是剛才抓許小山手臂時自己不小心抓到了。
她站起身,我先去下洗手間,出了些汗,黏糊糊的。
好。周慕修輕聲說。
步蘅先是漱了漱口,再洗了把臉,把胳膊也一起沖了沖,才感覺整個人好受些。
等她出來,周慕修已經給她倒好一杯熱茶。
待她喝下兩大口,周慕修緩緩問:出什么事
步蘅此時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把之前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周慕修臉上看似很平靜,眼睛里卻蘊藏著暴怒,小心地摸摸步蘅的身體和四肢,低聲問:還有哪邊傷到了
步蘅搖頭,寬慰他開玩笑說:沒事,那人那個地方被我膝蓋頂到,現在都不一定能爬起來。沒想到我大學學的防身術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事實上,她長期一個人居住出行,本就用心學過一些防身術,只是這一年過得太安逸了,反而疏漏了些。她今天也就勝在反應快對方低估了她,不然她還真討不了好。
周慕修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心底后怕,內心自責不已,對不起,都怪我。
步蘅奇怪,怪你什么只是意外,誰知道那人那么膽大包天!
周慕修卻依舊自責,悔恨自己當初顧念外公和徐老爺子的關系,沒徹底斬斷和徐家的生意往來。
若是自己當初堅持,又怎么會有今天!
等菜送過來,周慕修明顯沒什么胃口,步蘅卻像是劫后余生犒勞自己好吃好喝一番。
等她吃完,周慕修說:
我送你回家休息,下午就別上班了。
不用,我現在沒什么事。
蘅蘅!
周慕修皺眉。
步蘅想了想,輕聲說:我在家一個人也無聊,不如到你那睡會午覺。
周慕修答應了,帶她上到二十三樓。
他的辦公室里面辟了一間休息室,供他平常休息用。
他陪她一起躺了會,見她呼吸平穩才關好門出來。
一出來,周慕修的臉色就徹底冷下來,眼底再克制不住噴薄而出的怒意。
他走到辦公桌前,按響電話。
語氣冰冷:人現在在哪里
在廠區安保人員辦公室。
是吳為的聲音。
他微微遲疑了下又說:他下|身好像傷的不輕,一直在哭哭啼啼叫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