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會肅然道:"楊兄可是以為我們愿意行此事"
楊林搖了搖頭,魚俱羅他們已經身居高位,再高也不可能了,沒必要冒此風險。
"那楊兄以為太上皇這些年做的事,是對的嗎"魚俱羅目光炯炯看向楊林。
楊林沉默一下,楊堅這些年做的事當然不是對的,可是他身為臣子、又能說什么
而且這也不是行謀逆的理由。
魚俱羅見楊林不說話也不在意,仿佛是勾起了心事,沉聲道:"王誼、梁士彥、宇文忻、劉昉、元諧,他們是如何死的楊兄還記得嗎"
楊林臉色一僵,如何不記得
那些都是隋國的開國功臣,數位國公,開皇幾年就全部死了。
"他們都是太上皇同交好友,可還是死了,他們都是早年的,暫且不說,這幾年,史萬歲、虞慶則他們又是如何死的"魚俱羅有些悲憤,"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殺了,史萬歲性情耿直,你也是知道的,就這么死了。"
越說心中就越有一種悲憤、和委屈,腳步忍不住在這大帳中來回走動。
"太上皇他一直以來打壓我們,這也就算了,我們都能理解也能忍受,可是這種如履薄冰,真是讓人難受,不知什么時候就被殺了。"
"就因為這嗎"楊林沉聲道。
"當然不止。"魚俱羅語氣更加沉重了,"這些我們身為臣子、也能忍受。
可是,太上皇已經老了,他已經沒有魄力了,有的只是猜疑,這大隋也有我們揮灑血汗的一份,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太上皇如此繼續下去。"
"怎么如此下去了"楊林猛的站了起來,心中也升起了絲絲悲憤,他也說不清是對誰悲憤,有對魚俱羅,有對那些昔日同僚戰友,有對帝子受,也有對——楊堅。
魚俱羅爭鋒相對道:"你說怎么如此下去了政務方面我們不說,這些年我大隋戰將不是沒有新秀,可為什么、卻沒有一個能夠出頭
那宇文城都何其悍勇
可是卻只能當個侍衛,軍中都不能進,新文禮、尚師徒他們哪個不是有勇有謀
可是結果卻只是鎮守一關的小小總兵。
宋缺、羅藝他們割據一方,那些世家大族在地方稱王稱霸,太上皇這些年管了嗎
還有,我們子侄、沒有能力出色的嗎
伍云昭如何伍大哥的兒子啊!可也只是總兵,不能統領一軍。
那伍天錫、曾經更是落草為寇。
韓擒虎他外甥,你我也見過,天縱奇才,可是如今呢
大隋大軍五百萬,可能統領一軍的,除了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有幾人
就連你楊林,打個犯邊的突厥、卻只是你一人撐著。
五百萬大軍,呵呵,簡直就是散沙一盤。"
魚俱羅性情向來剛烈,此時仿佛是徹底勾起了心底多年的悲憤,通通說了出來。
不能統領一軍,那就不能通過長時間相處得到將士信任,從而調用大軍之力,如此軍隊最重要的一種力量,也就浪費了。
如今大隋五百萬大軍,絕大部分都慢慢變為鎮守各地、戰斗力越來越弱的府兵。
就連伍云昭、新文禮他們這些總兵統領的兵馬,最多的也不過數萬,還因為任職原因,很可能下一刻就要調走,所以跟麾下將士無法達到調動大軍之力的地步。
楊林臉色陰沉,死死瞪著魚俱羅,咬牙道:"不夠,這些都不夠。"
"你還要如何就連高颎等人,也早已看不過去,他已經接旨官復原職,我們都忠,但更忠的、是大隋。"魚俱羅手指一直大興方向,大聲喝道。
"呵,借口,都是借口。"楊林冷笑。
魚俱羅轉過頭去不說話,事實怎樣,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半響,楊林又開口了:"你們就這么相信太子能做的好"
他顯然還沒有承認帝子受的帝位,依舊以太子相稱。
魚俱羅臉色松了些,慎重道:"皇上其人如何、你也是看見的,不怕你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