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吧。"
費雪是想坐下呢,可她還沒靠近餐桌,就接觸到來自某人排斥的眼神,頓時笑了笑,連連擺手:"算了吧,我還是不當電燈泡了,正好我媽叫我今晚回去吃。"
話沒說完,人已經走到門口了。
"哎,費費!你——"楊千語叫都沒叫住,等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某人臉上,神色一橫,"你是不是又兇她了"
封先生手一攤,"你剛才聽見我開口了嗎"
"……"楊千語無話可說,只好回到餐桌邊,"算了,吃飯吧,一會兒飯菜涼了。"
封墨這些日子幾處奔波,都沒正經吃頓飯,難得心愛的女人為他洗手作羹湯,家常菜的美味勾起了他的食欲,終于飽腹一頓。
一家五口,把五菜一湯吃得干干凈凈,盤子像洗過一樣。
叫了客房服務過來收拾,楊千語帶著孩子們去洗漱,讓他們早點睡下。
容姨先前找了借口出去溜達,這會兒估摸著他們吃晚飯了,才又回來。
"太太,我來吧,你去陪先生說會兒話。"容姨是個很有眼色的,進入浴室接替了楊千語的工作。
她也沒客氣,擦干手走出去,一眼看到男人坐在落地窗前,也不知是在欣賞夜景,還是在發呆。
她走過去,在他身旁的貴妃椅上落坐。
男人回頭看向她,清冷緊鎖的俊臉立刻溫柔起來,很自然地伸手過去,把她的手牽過來攥在掌心。
"今天辛苦你了,晚餐很美味。"
她淺淺一笑,"我辛苦什么。這些日子太多事,我也很久沒下廚做飯了,是孩子們鬧著想念媽媽的味道我才做的,又不是專門為你做的。"
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哪怕一點點,所以她故意口是心非。
而封墨又何嘗不懂
雖然現在他們之間的阻礙到了空前嚴重的地步,可他能感覺到,兩顆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接近。
不過,既然她都這么說了,那封先生自然得順著話的,于是嘆息了聲:"原來我只是沾孩子們的光。"
"你才知道啊。"
兩人笑了笑,他拉著貴妃椅上的女人朝自己靠攏了些,然后抬起手臂將她摟進懷里抱著。
楊千語很溫順,在他肩窩里找到了舒服的姿勢,便靠著不動了。
時光好像一下子靜謐停止了,兩人靜靜地相擁,看著窗外的夜色,真想就這樣直到地老天荒。
"你妹妹的追悼會是在明天上午吧"良久,楊千語輕聲問道。
封墨把下頜擱在她頭上靠著,鼻端縈繞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差點睡著,聽到她說話,他又打起精神來,應了聲,"是的。怎么了你還打算過去"
她幽幽地說:"于情于理,應該去的,就怕給你添麻煩。"
"你別去了吧,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我知道這一切真相就夠了。"
原來,封墨是真的懂她,知道她為什么說"于情于理應該去"。
楊千語從他懷里抬起頭來,"你這么向著我,肯定把你媽氣壞了吧"
男人輕輕扯唇,臉色頗為無奈,"他們因為詩雯的去世,大受打擊,為人處世更極端了,我也沒辦法。"
"聽宮少說,你母親生病了好像挺嚴重"
"嗯,還在等復查結果,可能會有點麻煩。"封墨不愿她老去想這些事,回答了這話,立刻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你跟我說下,你今天去古鎮那邊——所有事情都辦好了嗎"
說到這個,楊千語換了副神色,有點憤慨,"楊國華那個情婦,帶著孩子跟親媽,還住在四合院里呢,跟我獅子大開口。"
男人皺眉,"需要我找人處理下不"
"不用,我有辦法對付她。"他這一攤子事都分身乏術,她那點小麻煩哪需要他再去操心。
封墨知道她的想法,"千千,你得學會依賴我,甚至理直氣壯地指使我,我很愿意為你效勞的。"
女人笑了笑,眉眼明艷了一瞬,"放心吧,需要你的時候,我不會客氣的!這點事我的確可以應付,你也別小看了我。"
見她說得雄赳赳氣昂昂的,封墨只好依她,"那行,你要是搞不定隨時跟我說。"
"嗯。"
見他困頓的眼眸都睜不開,楊千語心疼地道:"你要么去床上睡會兒吧,看你的黑眼圈都賽過熊貓了,人也又瘦了……"
"嗯,是很累,但等會兒還得走,懶得折騰,就讓我抱著你睡會兒吧。"他孩子氣一般說完這話,攬著女人摟近了些,腦袋一歪便靠在她頭上了。
夜幕漆黑,那面鋼化玻璃便跟鏡子的效果差不多。
楊千語一動不動,從玻璃上看著兩人相擁的畫面,看著他閉上眼睛很快就陷入夢鄉,心頭劃過淡淡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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