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年番人身旁,不知何時悄然佇立著一名青年,一襲白衣勝雪,鳳目精光內斂,正是盧鏡緣。
他沉聲質問,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放肆!竟敢直呼大人名諱,你可知罪?”
中年番人這才恍然驚覺,剛才自己是挨了對方一記耳光。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地詢問:“請……請問,哪位是段……段大人?”
此時,段天揚正端坐于戰馬之上,目光穿透人群,直抵山頂,仿佛未聞周遭喧囂。
中年番人手捂臉頰,忐忑不安,對著馬上的段天揚說道:“您……您是段大人嗎?”
段天揚一未發。
中年番人面上交織著尷尬、憤怒與恐懼,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邁出步伐,然而他剛邁出兩步,便遭盧鏡緣一記凌厲的腿風掃中膝彎,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
他驚恐地回望盧鏡緣,只見對方已手握刀柄,寒意逼人,他嚇得縮了縮脖子,再不敢亂動。
“何事快說!”盧鏡緣冷聲催促。
中年番人顫顫巍巍地說道:“昔日,段大人為了戰勝金軍,曾在我們部落的領地內點燃了一場大火。然而,隨著段大人的撤離,這場火給我們的部落帶來了滅頂之災。大火焚燒了我們的林地,趕跑了所有的獵物,這無異于斷絕了我們部落的生路……”
中年番人話音未落,盧鏡緣便厲聲喝道:“說重點!”
中年番人頓時打了個寒顫,脫口而出:“我們酋長要求段大人……必須賠償我們潘達部落的巨大損失。”
此刻,段天揚終于緩緩轉身,語調中帶著幾分慵懶:“你們酋長打算讓我賠償多少銀兩啊?”
“酋長有,只要段大人賠償我們八十萬兩白銀,潘達部落便視您為摯友,以美酒佳肴相待。反之,若大人不肯賠償,我族將視您為敵,任何踏入我們領地的舉動,都將迎來潘達勇士的利劍。”
中年番人話音未落,段天揚已從腰間掏出一枚一兩碎銀,隨意擲于中年番人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戲謔:“喏,拿去吧,這是我給你們的賠償,如果你們非要阻攔我們過山的話,那我們就殺過去!”
那枚碎銀,在中年番人眼前顯得格外刺眼,他的臉色瞬息萬變,而周圍的洪興軍將士則是哄然大笑……
“什么東西,還敢要價八十萬兩白銀?大人能給你們一兩銀子的賠償,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哈哈!”
中年番人終是按捺不住,猛地自地上躍起,直指段天揚,怒不可遏地咆哮:“段天揚,你欺人太甚!”
話音未落,盧鏡緣的佩刀已如閃電般出鞘,一道寒光閃過……
咔嚓一聲脆響,中年番人指向段天揚的手腕被一刀斬斷,斷掌掉落在地,傷口平滑如鏡,伴隨著他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噴涌而出……
他臉色蒼白地捂著斷腕,連連后退,驚恐萬分。
段天揚目光如炬,以流利的番語冷冷道:“滾回去告訴你們酋長,識相的就在被窩里躺著,把路讓出來,否則,我洪興軍必將蕩平你們潘達部落!”
斷腕的中年番人不敢再多作停留,如同驚弓之鳥,倉皇逃回山頂。
段天揚靜候半個時辰有余,卻未見山頂的番人有絲毫退意。
他眼眸中閃過一抹凜冽寒光,暗罵一聲不識抬舉,隨后側首沉聲道:“傳令,全軍進攻!”
隨著他一聲令下,洪興軍如潮水般向鳳鳴山發起了猛烈沖鋒。
各兵團長厲聲喝令,士卒們如離弦之箭,穿越光禿禿的山坡,奮力向山頂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