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閉雙眼,含混不清地嘟囔:“別晃了!我要吐了……”
  丘鐵衣聞,立刻停止了動作,急切地說:“天哥,大事不妙!剛才,郡主突然闖入了王欣的房間,將他……殺了!”
  “王欣和他的馬仔都死了嗎?”段天揚艱難地睜開眼簾,望向丘鐵衣。
  “不,只有王欣一人!”丘鐵衣連忙澄清。
  “哦。”段天揚的眼簾又緩緩合上,他輕聲說道,“既然人都死了,你就去安撫好王欣的手下,讓我再睡一會兒。”
  “天……天哥……”丘鐵衣欲又止。
  “別吵,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說。”段天揚在喉嚨里含糊地咕噥了一句,隨后翻了個身,不久,輕微的鼾聲再次響起。
  丘鐵衣并非愚鈍之人,相反,他身為江湖中人,心思極細膩。
  看到段天揚對王欣之死如此冷漠,甚至可以說是無動于衷,他心中已有所悟。
  他明白,段天揚雖未直接下令,但心中實則是希望王欣死的。
  而由郡主出手,則可讓己方置身事外。
  王欣的手下在向易凡報告時,也定會將責任推給郡主,與他們無關。
  由此看來,段天揚并不打算出兵新陽城,幫助易凡篡位。
  丘鐵衣揣測出了段天揚的心思后,他并未久留,退出了內室,對外面的易水柔輕聲說道:“郡主,我已見過……大人,多有打擾,現在告退。”
  “丘將軍不打算問罪我了?”易水柔面帶笑意地問道。
  丘鐵衣連忙拱手回應:“小人豈敢!郡主請早些休息,小人這便告退。”
  語畢,他向隨行的眾人示意,迅速離開了房間。
  來到室外,眾人忍不住交頭接耳:“大人,天哥真的在郡主的房里嗎?”
  豈止是在,而且還脫光光了呢……
  丘鐵衣表面維持鎮定,眉頭微蹙,故意顯露出不悅之色,嚴厲地說道:“多嘴!不該你們問的別問!”
  眾人聞,齊聲應諾,不敢再追問。
  隨后,丘鐵衣領著眾人返回王欣的住處。
  此時,王欣的隨從們正焦急地等待著消息,一見他們歸來,立刻圍攏上來,關切地詢問:“丘大人,段大人那邊怎么說?”
  丘鐵衣環視眾人,面露難色:“天哥被郡主灌醉了,此刻神志不清,一切只能等他明日酒醒后再做打算。但大家也別抱太大希望,畢竟天哥與郡主的身份懸殊,即便他想為王先生報仇,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段大人竟被郡主灌醉了?郡主這明顯是早有預謀啊……這……這可如何是好?”眾人聞,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感到束手無策。
  丘鐵衣以“善意”的語氣提醒眾人:“依我看,我們應立即通過飛鴿傳書向易少主報告,并請示他的意見。既然郡主已動手除掉王先生,顯然她已洞悉王先生的來意。我擔憂的是,接下來連天哥也可能面臨險境。”
  他這番很明顯是在夸大其詞,段天揚此刻明明正沉浸在溫柔鄉中,卻被他描繪得仿佛命懸一線。
  眾人相視無語,最終只能無奈地達成共識:“唉,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隨后,王欣的隨從們迅速發出飛鴿傳書給易凡,詳細匯報了西關發生的變故。
  西關距新陽城路途遙遠,即便是飛鴿往返,也需耗費近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場由段天揚、易水柔和易凡三方交織的復雜斗爭中,王欣不幸成為了犧牲品。
  盡管下手殺他的人是易水柔,但究其根本,他是死在段天揚的精心布局之下。
  段天揚這手借刀殺人,讓王欣即便死了,他也能保持雙手清白,未曾直接得罪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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