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一轉,繼續道:“那么,結論就呼之欲出了。這批銀子的出處,很可能就是來自西番。我斷定,他們身上必然攜帶著通關文牒,而我們若在西關城稍作調查,定能查到他們的通行記錄。”
  段天揚對金寶的推斷早已心知肚明,他微笑著轉向文道尊、李九、遲勛三人,詢問他們的看法。
  文道尊應聲答道:“大人,這支商隊應該是金人精心偽裝的。我們之前一直無法查出金國如何暗中資助周百元,現在,這一切都變得清晰了。金人一直化身為木商,以木材交易為幌子,暗中運送大量白銀。”
  金寶跟文道尊所說,與段天揚內心的推斷如出一轍。
  遲勛恭敬地表示:“多虧了大人的敏銳,我們才能截獲金國這支運送銀兩的隊伍,一下子繳獲了二十萬兩銀子,這對金國來說無疑是個重大的損失!”
  段天揚望著金寶,笑意盈盈地說:“金寶,你不是在為買糧的資金發愁嗎?如今,我們手上憑空多了這二十萬兩銀子,足夠我們采購一大批糧食了。”
  金寶聽后連連點頭,隨后又陷入沉思,補充道:“天哥,我總覺得金國偷運銀兩的不會僅此一批,我們或許應該在西關城設卡,對過往的木商進行一一排查。”
  段天揚聽后微微搖頭,解釋道:“這樣容易打草驚蛇,以后我們再想截獲金國的銀兩就困難了。”
  他接著說道:“我們應該表面裝作若無其事,暗中卻對進出關的木商隊伍進行嚴密調查。”
  說完,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啜了一口,繼續道:“二十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金國方面肯定會派人前來交涉。”
  果不其然,當晚段天揚正在書房看書時,盧鏡緣匆匆走了進來,行了一禮后報告:“天哥,外面有位自稱林平南的人求見。”
  段天揚聞,不禁笑出聲來,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金國這不就派人來了嗎?
  他點了點頭,吩咐道:“帶他進來。”
  不久之后,盧鏡緣引領著一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步入室內。
  這位男子年約四旬,身材適中,衣著考究,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書卷氣。
  他步入書房,目光落在正端坐于書桌前、手持古籍的段天揚身上,隨后恭敬地行了一禮,謙卑地開口道:“在下林平南,拜見段大人。”
  然而,段天揚的眼神仍舊沉浸于書卷之中,似乎對來者的拜訪毫不在意。
  短暫的沉寂之后,那位中年文士再次輕聲開口:“在下林平南,拜見段大人。”
  段天揚這才輕描淡寫地回應:“聽到了,有事就說。”他隨意地翻過一頁書頁,似乎對林平南的來意并不感興趣。
  林平南深深地看了段天揚一眼,然后緩緩開口:“今日,我方鏢局在押運一批重要貨物時,途徑比丘城,與段大人產生了一些誤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段天揚便打斷了他:“鏡緣,送客。”
  盧鏡緣聞聲而動,走到林平南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吧。”
  林平南面露驚訝之色:“在下誠心前來,段大人這是何意?”
  段天揚終于抬頭,一雙明眸直視著林平南的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道:“若你真的誠心而來,那你就實話實說,若只是廢話連篇,那就請回吧,我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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