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柔面露微笑,目光在他身上流轉,隨即與彩云、彩月一同轉身向客房走去。
  三人離去后,幾名黑衣大漢陸續進入,悄無聲息地將地上的尸體抬走。
  盧鏡緣湊近段天揚低聲問道:“天哥,我們真的要在此過夜嗎?”
  段天揚點頭回應:“既然郡主都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在這里睡一晚吧。反正我們原就計劃在奉先鎮留宿,眼下也正缺個落腳的地方。”
  盧鏡緣聽后,在段天揚耳邊輕聲道:“天哥,我是擔心今晚會有麻煩。”
  段天揚輕拍盧鏡緣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過于擔心,今晚只管安心入睡,有郡主這位高手在此,定能保我們無虞。”
  盧鏡緣看了眼段天揚,欲又止。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位難以捉摸的郡主。
  她留下他們在此過夜,誰知她心中藏著何種計謀?
  若她有意對己方不利,那該如何是好?她那一身超凡的武功,恐怕己方三人聯手也難以匹敵。
  然而,段天揚對此卻毫不在意。如今西關叛亂頻發,朝廷又分身乏術,正需要有人在此地高舉朝廷的旗幟。
  從眼下的局勢看來,除了自己,再找不出第二個更合適的人選。
  再者,易水柔的武功如此高強,真要有所動作,大可現在就出手,又何必等到深夜呢?
  段天揚悠悠地伸了一個懶腰,淡淡地說:“經過這些天的長途跋涉,想必你們也很累了。洗洗早點睡,明天還得趕路呢。”
  盧鏡緣和花朵兒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露出些許困惑與擔憂,與易水柔這樣一位險峻難測的人物共處一室,天哥何以能如此心安理得,波瀾不驚?
  易水柔返回自己的房間,彩云和彩月兩位侍女隨即趨前,一邊忙著為她倒茶,一邊小心翼翼地探問道:“郡主,您覺得段天揚這個人如何?”
  她端起茶杯,細品著其中的香醇,緩緩說道:“此人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桀驁難馴,絕非易于駕馭之輩,朝廷若想用他,只怕并非易事。”
  彩月和彩云聞,臉上頓時變色,彩云更是冷聲道:“既然如此,郡主何不早作決斷,除去此人,以免日后成為大患。”
  易水柔輕輕地搖了搖頭,但凡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愿留下像段天揚這樣的人。
  因為西關目前僅有段天揚這一系仍在明確打著朝廷的旗號,其他的派系,要么是叛軍,要么是立場搖擺不定且擁兵自重的勢力。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段天揚會不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現在除掉他,西關將徹底垮掉。所以,朝廷在西關,需要有一個像他這樣的人。”
  夜幕降臨,星光點點,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灑滿大地,段天揚便與盧鏡緣、花朵兒一同起床。
  他步至易水柔的門前,正欲抬手叩門,房門卻忽然開了,彩云從中款步而出。
  她一眼看到站在門外的段天揚,眉間微蹙,疑惑地問:“你在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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