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態度也出乎晏少離的預料,她瞥了一眼堆在地上的米面,淡淡道:林女士費心了,不過我們不需要,拿回去吧,你家人多,現在又多養一個顧睿淮,更費糧。
林錦書聽罷,臉色更加尷尬,她攥緊手里的包,有些進退兩難。
晏少離這個旁觀者都深感氣氛窒息,忙抱著晏少棠鉆回了里屋,她們畢竟是外人,還是不要打攪他們幾人敘話了,不過,心里頭還是很好奇顧月淮和她媽古怪的關系。
她這一走,屋里的氣氛反而更加冷凝,林錦書宛如一個意外闖入的侵入者。
顧月淮也不搭話,自顧自吃著早飯,和林錦書,她是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兩人雖然血緣上是母女,但如今不論是名義上還是感情上,甚至比不上大勞子生產大隊的社員。
這時,顧亭淮端了一杯熱水遞給林錦書,他道:喝點水吧,吃早飯了嗎
林錦書微松了口氣,抬眸看了顧月淮一眼,遲疑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她很珍惜和幾個孩子在一起相處的時光,也希望能夠留下來與他們多說說話。
而且,她今天過來也是有原因的。
顧亭淮窺出幾分她的心意,也看了顧月淮一眼,說道:坐吧,我給你盛粥。
他曾經對林錦書有過埋怨,甚至憎恨,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久,他們家日子也越過越好,倒覺得以前的想法有些好笑,每個人都樂于追求好的生活,沒人例外。
林錦書當年的選擇他已經放下了,如今,他也希望囡囡能夠釋懷。
說起來,他們兄妹三人,唯有顧月淮沒有和林錦書相處過,兩人的確很陌生。
林錦書脫下皮手套,走到炕邊坐下,目光怔忪地望著顧月淮。
她咬了咬唇,冰冷的手握著熱騰騰的水杯,小心翼翼道:囡囡,你在怪媽媽嗎
顧月淮吃完最后餅,又喝了一口粥,才慢條斯理地道:沒有,上次我已經說過了,我們都放下了,你難道還放不下嗎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回頭看。
我不明白你過來送糧的目的是什么,畢竟這么多年你也從未管過我們。
顧月淮聲音有些疑惑,她是真的疑惑,而不是諷刺,這些年,他們可沒搬過家,林錦書要是想找他們,壓根不難,可她從來沒有回來過。
如果不是上次在醫院見到了林錦書,只怕是至今她們還不會相見。
雖然缺糧,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送糧來,只會讓她在秦家處境變得艱難,畢竟上頭還有個管天管地,看她十分不順眼的婆母,對于現實主義的林錦書而,得不償失。
難不成是顧睿淮他被田靜一腳踢了后,幡然醒悟,知道家人的好了
顧月淮默默在心里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顧睿淮的白眼兒狼屬性已經定格了,他一直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甚至要為了田靜殺了他,這種人還有良心嗎
上輩子他會選擇照顧她,無非是因為知道田靜對顧家所做的事,心有愧疚,重生后她也一直不曾放棄過他,可惜,沒有心的人是救不了的,他一直沒有認清過。
聞,林錦書眼睛里的光熄了些,攥著水杯的手指隱隱泛白。
她動了動嘴唇,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囡囡,我知道你怪我,但是媽媽是有苦衷的,當年日子艱辛,我跟著你爸,還要帶著你,根本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