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升原本也要跟去,卻被雷大錘狠狠瞪了一眼,當即雙腳就和扎根了似的,不敢再動,但那雙眼看向田靜的背影時,纏纏繞繞,宛如一塊"望妻石"。
顧月淮眼底滿是輕嘲,如果剛剛陳月升站出來護著田靜,不顧名聲娶她,那也算是有擔當的好男人,可是,剛剛他一不發,現在卻擺出這么一副模樣,當真令人作嘔。
顧月淮也懶得再看,準備回去。
雷大錘忽然道:"顧月淮,你等等!"
顧月淮腳步微頓,轉頭看向雷大錘,語氣有些敷衍:"什么事"
她心中明白,雷大錘這個往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民兵隊長,今天回到大勞子生產大隊不是偶然,而是為了自己的親外甥女陳茵。
雷大錘到底好面子,沒上來就訓話,而是問道:"聽說你昨兒和陳茵有點口角"
"口角"顧月淮語氣有些玩味,抬手摸了摸腦門上裹著的白紗布。
上輩子,這所謂的"口角",可是害的她臉上留疤,毀了容!
雷大錘皺眉,被顧月淮的舉動給激的下不來臺。
他又吧嗒了幾口紙煙:"都是從小玩大的,有啥大不了的事,還要上報到大隊去這樣,你聽叔一句,上大隊去,就說陳茵不是故意推的你,成不"
顧月淮冷冰冰地扯了扯唇角:"這事兒已經不歸我管了,畢竟昨天陳茵給我拿了十塊錢醫藥費,隊里要處分她,我說話頂什么用你說呢錘叔"
"她給你拿了十塊錢"陳月升回過頭來,音調拔高了許多。
顧月淮懶洋洋勾唇一笑:"是啊,我聽說你正攢錢給田靜當彩禮,十塊錢可不少,陳茵也不知道幫幫你這個當哥的,不然你不早把人娶回去了哪還會發生這種事"
陳月升額上青筋跳動,轉身就疾步往家走。
雷大錘看了一眼遠去的外甥,搖了搖頭,把紙煙夾在指尖,對顧月淮道:"陳茵這回讓你害的不輕,你也上過學,沒聽過得饒人處且饒人"
顧月淮聽著雷大錘裝文化人,冷笑一聲道:"那你聽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陳茵把我頭打破,險些毀容,這筆賬就這么算了"
"錘叔,我知道你厲害,有本事,在公社領導面前都說得上話,但你咋能有這種給親屬走后門的資本主義傾向哩陳茵犯了錯,必須接受隊里的處分和再教育!"
"你要非讓我去給她說好話,那我就去公社問問,傷害階級同志是啥罪名,看到底能判幾年!絕不讓這種人逍遙法外!"
顧月淮義正詞嚴,一聲比一聲高,那氣勢,簡直比大領導還有派頭。
雷大錘聽罷,臉都黑了下來。
他從當上民兵隊長,拿上槍桿子后,還沒被人這么擠兌過!
"哈哈哈,我閨女說的就是好!雷大錘,你要想拿槍桿子逼我閨女就范,去給你那外甥女說情,那老子就把你告到鎮上去!"
"縣革委會大院,知道不老子可認識里頭的大領導!"
顧月淮聽著這聲聲入耳的囂張話語,以及毫不掩飾的護短之意,眼圈一熱,眼淚就忍不住簌簌而落。
她已經有多久沒聽過這個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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