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要以太監們割去正常人蛋蛋煉藥這種方式,指代觀風行殿中的那個人為了個人享受,亂鋪排場,導致了這一切。
最后,毛人怪物這四個字,真切說明了老百姓的情緒。
因為,只有指著毛人怪物,他們才可以公開的發泄、詛咒和作出類似于心里安慰一樣的儀式性舉動。
謠的根源就是這么簡單,而且就擺在眼前,只是不知道現場這么多中級官吏,有多少人跟張行一樣對此一清二楚,曉得是行宮里那位作的惡,曉得老百姓罵的就是自己,又有多少人是糊里糊涂罷了。
不管話說回來,這種明顯針對西巡隊伍的惡意謠,都能傳到隊伍核心了,可見這謠已經傳到什么份了,或者說西巡隊伍的存在已經對沿途的民間生態造成多大破壞了。
不過,只是稍微感慨一下而已,張行也沒有多做展開,因為他現在怎么說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了,銅駝坊那種中高端文化市場都能出現上吊的商人串成串,遑論這種事情
實際上,一念至此,抬起頭來的張行反而假笑兩聲,準備繼續喝酒。
唯獨當他笑出聲后,卻又愕然發現,所有人都已經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只有自己的笑聲清晰無誤的在暮色中響了兩下。
意識到什么的張副常檢回頭去看,果然,天榜第三十六位的宗師牛督公正威風凜凜的立在自己身后不遠處,還正面無表情的盯著最后發聲的自己。
"張三郎,這謠好笑嗎"牛督公冷冷來問。
"不好笑。"張行硬著頭皮尷尬起身。"賠笑而已,督公見諒……"
"哪里不好笑"牛督公面無表情追問。
"謠后面多有緣故……這什么長毛怪物刀槍不入夜間襲擊村莊,其實是外圍軍士侵擾村莊,甚至有人夜間劫掠,結果平白讓公公們受辱……只是大家剛剛都在笑,才不得不笑。"張行有一說一。
"到底是皇叔看中的智囊胚子,一語中的。"牛督公面色不變,卻又四顧來看。"但最后還是跟有些人一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樂,只覺得找到機會嘲諷我們這些沒卵子的了,卻渾然不知,我們是在替他們受罪!人家老百姓是在罵他們!"
在場所有人,幾乎齊齊起來肅立,跟著張行一樣束手而立。
牛督公可不只是一位督公那么簡單,他的修為和他的身份疊加起來,造成了一種不可扭轉的奇妙反應,使他成為北衙的天然領袖……之前馬督公與高督公爭權的前提,正是他牛督公懶得攬權……連南衙的相公們都要敬他三分。
然而,即便是牛督公這位高權重自己也厲害的人物,在面對這種謠時,也都有些力氣不知道落到何處的感覺,他在冷冷掃視了所有人一眼后,復有呵斥了兩句,最后也只能憤憤然拂袖而去。
小小宴席也隨之不歡而散。
但是這件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止,謠越傳越普及,幾乎是迅速在整個西巡隊伍中失控,弄得人盡皆知,甚至還出現了變種,但總體上來說,卻是指向公公們來做打趣的居多。但終于,事情鬧大了——在隔了兩三日的一天晚上,正當圣人連續留宿驪山行宮,沉迷于溫泉湯池的時候,忽然在一次提前出浴時撞到了大長公主的女侍從們私下交談,然后親耳聽到了這個謠。
事實證明,圣人這個人雖然有著種種毛病,卻絕不能否認他的才智,否則,他不可能忽然就雷霆大怒,不但立即處死了自己姐姐的使女,還要求刑部、兵部限期即刻查清謠源頭,嚴厲處置。
他似乎比誰都清楚,這些謠是在指責誰。
"麻煩了。"
驪山行宮外圍營地內,篝火旁的張行聽完李定的轉述,明顯頭大。
"確實麻煩了。"轉述消息的李定也抱著懷搖頭不止。"只差一步就到西都了,忽然出了這種事情……"
"鬧不好要出很多人命的。"一旁的秦寶同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經歷過了東都一事后他大約開了一些新竅。"兵部在隊伍里查未必能查出什么,但刑部和地方的官吏一定會在外面拷掠無辜,而且拷掠的范圍會很廣。"
"怕是不止如此。"張行干笑了一聲。
"怎么說"秦寶認真來問。
"這種謠,起源必然是模糊的,范圍必然是混沌的。"張行喟然道。"下面的官吏最后也只能給個大略范圍和日期……"
"那不是好事嗎"秦寶忍不住打斷了張三哥。
倒是李定,即刻恍然,繼而頭皮發麻:"果然麻煩。"
"到底什么意思"秦寶愈加難以忍耐。
"很簡單。"張行誠實來講。"圣人一怒,流血千里……我讀過一個例子,說是古時候某位圣人出行巡視地方,路途上有隕石掉落,便有心懷不滿的人搶在他前面跑過去刻字,說這個皇帝死而地分……那個圣人抓不到具體的人,便干脆將周圍十里人煙殺了個精光。
秦寶目瞪口呆,汗流浹背。
"三哥……能想想辦法嗎"半晌,秦二郎方才小心翼翼開口。
張行欲又止……獨夫認證嘛,那又怎么樣嘛,難道還能刺圣殺駕不成關鍵是刺不動啊!要是能有法子和能力刺一刺,自己何必想著跑路呢
這時候,李定也緩緩搖頭:"圣人一怒,流血千里,這是自古以來便常見的事端……二征東夷,死傷十數萬,不也是沒人攔得住嗎這事太難了,肯定是要人命來撫平圣人心緒的。"
秦寶頹然一時。
倒是張行,忽然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瞥了一眼李定后,卻并沒有當眾語。
ps: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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