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蹊小聲問。
沈從安和葉清清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他們只知道,陸沉以弱冠之齡,高中探花,文武雙全,隨性灑脫。至于其它,他的家人身世,一概不知。陸沉也從未提過。
沈從安并沒有糾結多久,目光落在那條盤龍上,淡淡道:"不管什么身份,他都是我的師父。"
富也好,貴也罷,落魄潦倒或是權勢滔天,他只知道,孟家那一跪,陸沉便是他一生的師父。
趙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前看這位陸先生,就覺得他不是凡人。經日一觀,果然如此,你這運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沈從安和葉清清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陸沉家世真的顯赫,那看他往日種種,要么真的就是淡薄不羈,不念功名的性子。要么就是家中出了變故。
否則以他探花出身,家中再有背景,怎么可能當個流浪漢,隱居在小小南橋村……
沈從安輕輕勾了勾唇角,"我覺得好極了。"
南橋村的村民們不懂這些,只知那是把難得的好劍,隔得遠,似乎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氣,大多數人,沒見真劍,皆是驚呼出聲。一個個好奇的打量。
藍溪隔的遠,沒有看清。唯有陳氏,也看到了那條盤龍,死死盯著,眸中光彩轉變,驚疑不定。片刻之后,她輕輕舒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眸光中又是一片沉靜。
"月兒,你和娘再講講,當初你哥遇到陸先生的經過。"陳氏平靜道。
"嗯。"沈如月沒有多想,把當日遇到陸沉的經過仔細又講了一遍。
陳氏目光微閃,輕聲道:"這么說來,相遇只是巧合"
"是呢。"沈如月笑道:"大嫂一直說大哥和陸先生有緣分,天生就該是陸先生的弟子。"
陳氏側頭,望著遠處那綿延不盡的黑夜,喃喃道:"是有緣分啊。"
如此看來,撿到陸沉只是一個意外。陳氏放了心。
陸沉懶懶的坐在椅子上,開始吹起蕭來。簫聲清麗,清脆短促,此伏彼起,先如鳴泉飛濺、珠玉跳躍。后急轉而上,似帶著金戈鐵馬之氣,激昂澎湃,從中聽出一絲肅殺。
伴隨著如泣如訴的簫聲,是林長山干凈利落的劍舞。深藍色高大的身影,隨著悠悠簫聲,手握長劍,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時而輕盈如燕,他才學劍沒多久,初時還有些滯澀,伴著蕭聲漸入佳境。
如長虹游龍,行云流水。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
到后來,他的眼神凌厲肅然,身姿瀟灑英武,人們仿佛看到一位身披鎧甲的將軍,一人一劍,睥睨萬千,揮旗揚鞭,劍指蒼穹,鐵馬破塵煙。
眾人看的如癡如醉,便是葉清清,亦是忍不住的心潮起伏,心中升起一股難的豪氣。
一曲終了,陸沉慵懶的半瞇著眼睛,篝火旁,林長山收劍而立。高大挺拔的身影,似山川,似河流,挺立于天地之間。
那沉默少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渾身散發著凌然氣勢,震的人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他長劍入鞘,走回到陸沉身邊坐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