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是個放晴的日子。
明兒個就是年三十,裴家的其他兩房,今兒提前過來了。
多了兩房的人,院子里熱鬧許多。
安芷眼湊著就要生了,所以忙前忙后的還是孟氏,許氏帶著幾位女眷摸花牌,安芷則跟裴萱坐在另一邊嗑瓜子。
瞧著裴萱白皙的臉龐,安芷拍了拍掌心的細削,"方才我聽你母親說,你的婚事好像定下來了"
說到婚事,裴萱立馬紅了臉,微微低頭,小聲道,"還沒說下來呢,就是兩家人都還挺滿意的,要等年后算了生辰八字才行。"
聽此,安芷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說的誰家啊"
"是成家三房的嫡公子,四嬸應該知道。"裴萱道。
安芷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太熟悉,不過聽成婳說過一嘴,是個還不錯的人,"成家門風好,你能嫁進成家,很是不錯了。"
裴萱自己也很滿意,成家底蘊厚實,眼下還有成國公這位重臣在朝堂,只要自個兒肯上進,往后不會差。
安芷知道姑娘家臉皮薄,不再多說這事,心里有個底就行。m.
對面的牌桌不時傳來歡笑聲,不一會兒孟氏來了,說已經備好了酒席,可以入座了。
安芷和兩位嫂嫂走在最前頭,許氏一直瞧著安芷的肚子。
"四弟妹,我瞧你這肚子圓得很,和我懷蘭兒時一樣呢,聽說你也吃不得魚腥,是嗎"許氏最近瘦了些,因為裴闕這邊辭了官,連帶著她家相公也難混了,這會有些遷怒的意思。
安芷摸著肚子,知道許氏是想說她會生女兒,但對于她來說,生女兒也挺好,"我是吃不得魚腥,到這會也難咽下去魚肉,按著二嫂說的,我很可能生姑娘。如果真是姑娘,那就先借二嫂吉了。"
許氏微不可見地撇了下嘴角,心里罵安芷假。作為世家主母,肯定都想生兒子,沒有兒子來繼承家業,相公就要納妾,到時候后宅都可能交出去。
許氏見安芷還在笑,越發覺得安芷假得很,在心里祈禱安芷生個女兒,看安芷還笑不笑得出來。
孟氏瞧見了許氏嘴角的嘲諷,出聲道,"四弟妹還年輕,頭胎只要平平安安就行,不管是兒是女,往后還能繼續生。而且生孩子這事,也不能一概而論,我生坤兒的時候,也吃不得一點腥味的東西。"
安芷接話說了句是啊,"只要能平安,其他的都是小事。"
說話的功夫里,一行人就到了會客廳,各自落座后,便開始用飯。
二房、三房的女眷,一直待到晚飯結束,才從主家離開,男賓則是去了老爺子的院子。
孟氏和女兒同一輛馬車,他們等二房的馬車動了后,才跟在后頭。
裴萱晚上喝了一小杯酒,粉嫩的臉頰仿佛染上一抹紅霞,她靠在母親的手臂上,淺笑道,"母親,今兒我聽到二伯母和二伯父抱怨,說四叔都落魄了,他們不用特意奉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