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遺詔,讓太后看守西陵到死,除了年節和皇帝大婚,此生不能再回京都。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遺詔。
可太后非要提前回京都,先是斷橋,現在是巨石擋路,每件事都在表明先帝的不滿。
這塊巨石可比斷橋好跨過,只要在巨石兩邊堆土修路,太后就能從上面走過去,再坐上從京都派來的馬車就行。但難的是,欽天監祭司的嘴。
在太后正頭疼的時候,欽天監祭司已經在早朝時說了太后惹怒先帝的事。
"皇上,不論是斷橋,還是落石,這都是先帝給您和太后娘娘的警示啊。"祭司跪在漢白玉磚上,聲情并茂道,"若是太后娘娘再一意孤行,先帝爺要下罪罰的啊,到時候黎民百姓,必將受到苦難!"
天降懲罰,是大大的兇兆。
就是皇上也怕了。
他倒不是多怕百姓受苦,而是怕午夜夢回的時候,先帝來質問他為什么不聽話。
站在最前排的裴闕,瞄了眼右邊的成國公,看到成國公甩袖跪下,他也跟著跪下。隨后,其余臣子也一塊跟著跪下。
皇上已經被祭司的話給唬住了,所以這一次不像上次一樣強烈反對,而是聽從了成國公的建議,下旨讓太后去城外的行宮暫住,等大年二十九再回京都。
等圣旨傳到太后那的時候,太后已經快到京都了,聽到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太后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木已成舟,她躺在行宮的床上了。
太后暫住的行宮離京都只有兩日的腳程,所以比較小,用的吃的比皇宮要差上許多。
她剛睜眼,邊上候著的宮女立即過來問要不要喝水。
太后被扶著坐了起來,轉頭看了眼殿中的燭火,啞著嗓子問,"外頭是不是天黑了"
"回主子,大概還有兩刻鐘左右才會斷黑,奴婢去給您拿條熱面巾來"
太后嗯了一聲,等面巾的時間里,捋清楚了這會是怎么一回事,胸口立即壓了一塊巨石。她千算萬算,以為先斬后奏可以直接回宮,還防了西陵的探子,可臨到頭,還是被人算計到行宮來。
雖說沒有證據證明是別人刻意為之,但太后直覺是某個輔佐大臣作的。
等宮女拿來面巾時,太后突然掀開被褥,"去研磨,哀家要寫信給皇上。"
事到如今,得維持在皇上那的印象,不能什么都沒了。
在太后準備寫信給皇上表示理解時,安芷收到了錢家的信,說錢家已經到了京都,不過這會天色已晚,就不過來打擾了,等明兒個再過來看安芷。信里還說了,讓安芷不要等以后,先安排兩家小孩見面。
安芷拿著信,和裴闕笑道,"錢家嬸嬸還是那么個急性子,想來錢家那位表哥二十有二了,別人這個年紀都娶親了,也不知道為何拖到這個歲數,所以錢家嬸嬸才會那么著急吧。"
裴闕對錢家沒什么印象,更不知道安芷口中的表哥是個什么樣的人,也不好奇,淡淡道,"等明兒人來了,你問問就知道了。"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