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多年來,頭一回心疼得落淚,把女兒摟緊懷中,"你說得對,現如今,你也是做了母親的人了,也有要承擔的責任。這事你放心,太醫院里,我會找個信得過的人,至于云盛興那里,我也會幫你留意。這段日子,若是元家人再上門,你都別見了,好好照顧好自己和女婿。"
惠平知道母親在指什么。之前她說會給母親過繼一個孩子,但現在的安旭躺在床上不能動,元家人必定又會重提從本家過繼的事。他們不敢多叨嘮母親,便會上安府說她不孝了。
"母親知道我脾性,元家人在我這兒,討不到好處的。"惠平擦了眼淚,心里記掛著家中的安旭,急忙告辭。
惠平從母親這帶了太醫回去,如同程剛料想的一樣,太醫院的人不擅長解毒,所以都說了抱歉,只能幫忙安旭調理好嗓子。
安芷和惠平在太醫跟前演足了戲,送走太醫們時,兩個人的眼睛是真的哭疼了。
惠平扶著安芷從長廊回去,語氣有些重,"你方才哭那么用力做什么,我哭哭就是了,若是你傷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辦!"
安芷確實有些用力過猛,這會很累,"下次我不這樣哭了。你去了長公主府一趟,加上太醫們一走,用不了多久,外頭就會開始傳起來了。嫂嫂聽了那些話可別氣著自個。"
"我不氣,我會當面打回去!"惠平舉起一只手道,"你也是,如今都是裴闕的夫人了,要是有誰敢說你的閑話,你自個兒不方便動手,讓冰露去打,出了什么事,有我和裴闕呢,看誰敢來欺負咱們!"
安芷被嫂嫂逗笑了,"行,我聽你的。"
事實上,如安芷說的一樣,沒等明兒個,安旭的事就傳遍了京都里的高門大戶。
其中最高興的,就是云盛興了。
他是摸著黑回來的,身上有酒味,微醺,沒有醉。
云夫人在屋子里聽到云盛興的聲音,匆匆到門口接人。
"去去去,不用你扶我,讓杏花來。"云盛興笑著推開云夫人,把一旁的杏花拉到懷中。
云夫人看著云盛興摟著杏花進了屋子,才跟著進去,她倒了熱茶來,"老爺,您喝口熱茶吧。"
云盛興今兒心情好,看云夫人也就順眼多了,"今兒怎么打扮如此素凈,老爺我又不曾虧過你的月錢,該打扮就好好打扮,別讓外頭人說云家苛刻。"
說著,云盛興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丟給云夫人。
云夫人手頭并不寬裕,因為云盛興不信任她,云家的生意都沒經過云夫人的手。而云夫人的那點嫁妝,用來人情世故,還有維持世家面子,就有些艱難。所以這么多年,她都是外面人看著光鮮,內里好壞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會拿起錢袋,云夫人的心情絲毫沒有波瀾,說了聲謝謝,本想退到一旁,但被云盛興給喊住了。
"走那么急做什么,今兒個高興,坐下說說話吧。"云盛興看了眼邊上的椅子,等云夫人坐下后,繼續笑道,"真是老天爺幫我,我原本只想著活捉安旭,挑起西涼和西北的矛盾。結果那般兗州人一點用沒有,竟然讓安旭跑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也不知道是誰干的好事,竟然讓安旭中毒了,還半身不遂。這下子,我倒要看看白騁怎么忍下這口氣。"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