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喃喃道:"哀家記得這事兒,長泰之女已經十八歲了,按理是不該再參選了。"
昭嫆合上名冊,放了回去,不茍顏色道:"皇額娘說得是,祖宗規矩,歷來都是如此。"
太后瞥了一眼那高高摞起的秀女名冊,"哀家知道,你是心里不痛快,所以特意跑來告狀了。"
昭嫆沒有掩飾,微微垂首道:"是,皇額娘慧眼如炬。這等行徑,臣妾看了,心里的確不痛快得緊。"
"可這事兒……哀家已經應允太子妃了。"太后露出幾分為難之色,眉頭皺紋都深了幾許。
昭嫆眉心顰蹙,她此來,便是想讓太后做主,或是把赫舍里苒華從參選名單悄然剔除,或者是在殿選的時候撂了她的牌子,只要別留宮便是。
沒想到太子妃早來了一步,竟說動了太后!也是,太后就算不給太子妃面子,也得給她肚子里的孩子幾分面子。
太后將手中的沉香木佛珠輕輕擱下,徐徐道:"方才太子妃說,赫舍里家這個格格,求得不過是過了殿選,在宮里學幾個月規矩,也好指婚個宗室子弟罷了。畢竟都十八了,多少有些耽誤了。"
說到耽誤二字,指的可不就是上回選秀未曾指婚的耽誤嗎
難道還要怪她不成!昭嫆心中不禁有些氣惱。
尚書之女、承恩公孫女,即使自行婚配,何愁嫁不得門當戶對的好郎君是他們貪心不足,竟籌謀算計到了她的阿禩頭上!
什么指婚宗室子弟!這種鬼話,昭嫆可不會信!
太后見她臉上滿是惱怒之色,不由嘆了口氣,露出幾分無奈之色:"其實你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懷,赫舍里家固然有他們的盤算,可皇子指婚之事,得皇帝做主。你如今既已跟皇帝和好如初了,等皇帝回來,你去求皇帝別指這門婚事便是了!"
昭嫆不得不承認,太后這話說得有道理。最終權利,還是掌握在康熙手中的。
赫舍里家能讓自家逾歲之女參選,難道還能讓康熙下旨指婚不成!
"是,皇額娘說得是。"昭嫆知道,太后這里是行不通了!只得斂了怒容,陪著太后寒暄了一會兒,這才離開了慈寧宮。
可昭嫆心里終究還是惱怒,氣呼呼出了慈寧宮,也不乘坐肩輿,一路氣鼓鼓往回走,后頭抬著空攆輿的太監急匆匆跟在后頭追著。
剛走到儲秀宮側,便聽到西邊傳來一個女人嬌軟的聲音:"皇貴妃娘娘請留步!"
昭嫆止步,側臉一瞧,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被宮女攙扶著,疾步而來!可不就是許久未見的答應陳氏嗎!
昭嫆一臉警惕,這個陳氏,對她可沒安什么好心!昭嫆自然防備得緊,尤其要防備著她的肚子,萬一一頭撞上來,賴在她頭上,可真真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不過昭嫆似乎想多了,陳答應走到距離她半丈處,便停了下來,她喘了幾口氣,忙屈膝行了個萬福:"皇貴妃娘娘金安。"
又是一個不老實養胎的孕婦!
昭嫆冷臉道:"陳答應大著肚子,不好好待在咸福宮養胎,怎么跑出來了"
陳答應忙擠出個謙順溫婉的笑容:"嬪妾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想要稟報皇貴妃娘娘。"
這個陳氏,葫蘆里賣得什么藥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