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笑著抓起安嬪的手,讓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一直都纏著呢!"
安嬪釋然地笑了,"前兒,聽說你從慈寧宮臺階上摔下了,可是嚇了我一大跳!這個佟佳氏,真是瘋了!幸好你早有防備,否則……"安嬪看著昭嫆額頭上綁著的紗布,露出心有余悸之色。
景仁宮,這里被御前的太監看守著,旁人自然不得擅自進入。可昭嫆非等閑之人,人盡皆知她是何等專寵,佟皇貴妃被斷了藥在景仁宮等死,便是因為昭嫆的緣故。
因此,無人敢阻攔昭嫆,昭嫆與表姐安嬪長驅直入內殿之中。
這景仁宮,從前是費炭火最多的地方,這些年,佟佳氏體弱,又是皇貴妃之尊,自然無人敢斷了她的炭例。可如今連內殿都是冷冰冰的,活像個冰窖,角落的炭盆空空如也。
不過,昭嫆并未禁止內務府給景仁宮送炭,那么這里的炭例,又是被誰發了話給斷掉的呢
昭嫆瞇了瞇眼,只有手握宮權的四妃才差遣得了內務府那些奴才,而四妃多多少少都跟佟佳氏有些齟齬。可若說是誰最恨佟佳氏……德妃——只怕十有八九是德妃暗地里吩咐斷了景仁宮炭火。
內務府是最會拜高踩低的,景仁宮日薄西山、時日無多,他們自然不介意苛待景仁宮、討好一下永和宮。
這偌大的景仁宮內殿中,兩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一片空蕩蕩的寢殿,只有佟皇貴妃一人病臥在軟榻上,她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可臉色已然凍得鐵青,還咳嗽個不停,只是她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連咳嗽的聲音都是微弱的。
待到看到昭嫆來到內殿,佟皇貴妃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真的、沒事!"
昭嫆挑了挑眉,佟佳氏想見她,就是想確認一下她是否真的母子安好嗎
昭嫆正要近前,表姐安嬪卻一把拉住了她,低語道:"離那個瘋子遠點!"便從旁邊搬了個繡墩過來,讓昭嫆遠遠坐下。
昭嫆笑了笑,沒有拒絕表姐的安排,就算佟佳氏已經無力逞兇,可畢竟佟佳氏還咳嗽著,若是被傳染了,倒是不值得。離得遠點也好,昭嫆端坐了,便笑著說:"不好意思,皇貴妃娘娘,讓您失望了!"
佟皇貴妃眼中滿是恨毒:"那么高的臺階……你、你……怎么可能沒事!"
昭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事你妹的,沒看見老娘腦袋磕破了那么大個傷口嗎昭嫆捏了捏自己的腰肢,不疾不徐道:"當年十阿哥在慈寧宮抓周,良嬪摔了一跤,卻安然無恙,全賴得腰上纏了一條厚厚護腰。如此好的東西,本宮自然不會忘了給自己準備一份兒!"
聽了這話,佟皇貴妃瞪圓了雙目,不滿暗沉血絲的眼底滿是不甘心之色:"你、你……你竟然早有防備!"
昭嫆輕輕一哼,慢條斯理道:"皇貴妃娘娘已經病入膏肓,萬一你不要命,想要跟本宮玉石俱焚,那可如何是好本宮自然要多加防備!"
佟皇貴妃不由呵呵凄然笑了兩聲,"玉石……俱焚本宮堵上性命,竟……還是奈何不了你分毫!!老天不公!老天爺為何這樣眷顧于你!而本宮,連皇上的一分寵愛都得不到!"
昭嫆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手里捧著的袖爐,驅散了寒冷,卻驅不散昭嫆心中的怒意,她揚聲呵斥道:"縱然不得皇上寵愛又如何這宮里不得寵嬪妃多了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何況,你是皇上嫡親的表妹,就算不得寵,只要你安安分分,想要宮里尊榮地過一輩子,還是不難的!"
昭嫆撇嘴:"是你自己的欲壑難填!得到了尊榮,還想要子嗣、想要皇上寵愛,你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算計到最后,反誤了卿卿性命!"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