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嘆了口氣:"若是在園子里就好了……"只帶幾個舊人老牌嬪妃,年輕的一律撩在宮里,她們想爭寵也沒機會。
康熙道:"趕明兒就是臘月了,嫆兒若喜歡暢春園,等明年雪化春暖,咱們早早搬去住!"
"真的!"一想到自己產期在明年夏天,昭嫆還擔心自己到時候禁不起馬車勞頓呢!若是春天就去,想來能行!
康熙笑著點了點頭:"宮中冬日遮風暖煦,可到了夏日實在熱得跟火爐似的。你若在宮里坐月子,想必也煎熬得緊,還不如去暢春園生產。"
康熙如此貼心,叫昭嫆眉眼都笑彎了,"好,那咱們說定了。"
想著暢春園的春風細細,昭嫆心里舒坦,困意便襲來,一頭倒在床榻上,便與周公相會了。
臘月初五,佟家的承恩公夫人赫舍里氏遞牌子進宮,看望她的皇貴妃閨女。
赫舍里夫人滿臉憂懼地將一小瓶香料遞給佟佳氏,"娘娘可想好了這香料可霸道得很,萬一被查出來……"想到此,赫舍里夫人便惶恐不安。
佟皇貴妃不動聲色將那瓶香料收進了自己袖中,"女兒這么做,還不是為了家族這些年,我和阿瑪沒少關心四阿哥,連咱們家嫡系子弟送給他做伴讀了!可四阿哥對我的情分,還不及對鐘粹宮那位!"說到此,佟皇貴妃恨得牙根癢癢。
佟皇貴妃哀嘆一聲:"我的的身子骨是好不了了,我若一旦去了,家族可怎么是好。無論如何,我都得給家族一個阿哥才是!"
赫舍里夫人嘆了口氣,忙囑咐道:"那娘娘可一定要小心謹慎啊。"
"我省得。"佟皇貴妃眼里一片冷意。
送走了赫舍里夫人,佟皇貴妃不由咳嗽了起來,首領太監秦壽連忙上前為她撫著脊背,"娘娘,您身子骨本來就弱,還是回房躺會兒吧。"
佟皇貴妃一通咳嗽之后,反而叫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只是那紅,是冷暗的紅,透著頹敗的氣息,"本宮的身子,躺與不躺都沒什么區別了。"說罷,佟佳氏抬頭問:"偏殿的王氏如何了"
"她那點小病兒,幾服藥下去,早就好利索了。"秦壽道。
佟皇貴妃連連點頭:"那就好,補藥還叫她繼續吃著,一定要把她身子骨調理到最佳!"佟皇貴妃眼中一片陰冷,"本宮還要用她完成心愿呢!"
"嗻!奴才記下了。"
過了臘八節,昭嫆便聽說景仁宮皇貴妃病得愈發厲害了,甚至整夜都在咳嗽,幾乎無法安睡。太醫只得給開了強烈的安神藥,只是那藥喝多了,對身體實在沒有好處。
初十那天,康熙下朝后,便順道去了景仁宮探視。
佟皇貴妃強撐著身子骨起來迎駕,需得人攙扶著,方才才站穩了。
景仁宮東暖閣中,炭盆燒得比別處格外多些,康熙一進來,便覺得一片熱浪撲來,香幾上那尊鎏金狻猊熏爐中,裊裊升起馥郁的奇香,這香氣被熱氣烘著,格外濃烈了三分。
康熙有些不適應這香氣,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是什么香,味道濃得都有些刺鼻了。"還是嫆兒宮中凝春香好,幽淡清雅,聞著也舒坦。
佟皇貴妃輕描淡寫道:"不就是臣妾素日用的龍涎香么里頭又加了些沉水香和零陵香。只有味道濃些,才能驅散殿中的苦藥味。"
康熙沉默了片刻,他自然知道景仁宮的藥常年不斷,連帶著這寢宮里都一片苦藥味,聞著更叫人不舒坦。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