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禩嘆著氣道:"額娘您是凍不著,您這車廂又大又暖和,躺著不動彈就能一路往南了。"
昭嫆撇了撇嘴,"你又不是沒馬車,逞什么強、騎什么馬!"
阿禩噘嘴道:"哥哥都騎馬,我怎么能坐馬車"
"不坐馬車"昭嫆笑了笑,便揮蒼蠅似的揮手,"那你麻溜圓潤地滾出去吧。"
阿禩瞪大了眼睛:"額娘!!您兒子都快凍成冰坨子了!"
昭嫆"噗嗤"笑了,"喲!讓額娘好好看看這個俊俏的小冰坨子!"說著,還伸手摸了摸的阿禩的臉蛋,可不就是冰涼涼的嗎
別看阿禩身穿貂裘大氅,可臉蛋和手沒法包裹。這個時代是有那種皮草的手悶子,又叫"手捂子",可以雙手揣著保暖,可那是女人的東西,沒有哪個男人肯戴!
白檀忙提起暖爐上咕嘟嘟冒熱氣的銅壺,給阿禩泡了一盞滾熱的姜茶。
阿禩捧著姜茶,小口喝著,茶喝完了,人也暖和透了。他便脫了大氅,唏噓道:"聽說大嫂快生了,這幾天大哥急得抓耳撓腮的,恨不得立刻飛回京城!"
是啊,大福晉也足月了,隨時都有可能臨盆,大阿哥看樣子是趕不及回去看孩子出生了。
阿禩又道:"這幾天四哥可倒霉了,大哥回回瞅見他,都沒好氣!"
昭嫆自然曉得這里頭的緣由,還不是因為四阿哥出主意,把大阿哥獵殺野熊的功勞分給了太子一半,大阿哥不敢把太子怎么樣,便沖四阿哥撒氣了。
阿禩嘆氣道:"大哥的脾氣也太糟了點,那獵物畢竟是太子發現的,就算分一半給太子也不算委屈。何況太子畢竟是儲君,大哥這般處處與太子相爭,又豈能落得好
"那件事,看上去四哥助太子分薄了大哥的功勛,可若大哥肯借坡下驢,便能化解跟太子的恩怨了。這對他只有好處!可惜大哥不肯啊!"
昭嫆笑了,"他若肯低頭,便不是大阿哥了!"這主兒,可是跟太子斗了一輩子的斗士呢!
阿禩皺著眉頭道:"大哥方才還跟我說,別學四哥的小人行徑呢。"
昭嫆淡淡道:"你不必聽他的話,但也沒必要跟他爭辯。"大阿哥的腦子一根筋,是聽不進旁人的勸的!
阿禩點了點頭:"我就是不想跟他爭辯,才跑額娘這兒躲一躲的。"
昭嫆聽著外頭嗚嗚呼嘯的北風,便道:"那你就呆在額娘這兒,今兒就別出去了。"——昭嫆主要是心疼兒子,小小年紀,何苦出去受凍呢
外頭寒風呼呼,阿禩縮了縮脖子,這車廂里暖和得他都不想出去了,可是又覺得總窩在車里有些丟人……
昭嫆看出自己兒子那糾結的小心思了,便笑著說:"北風里還夾帶著雪粒呢,你若非要起騎馬,等風停雪住了,額娘保不準不攔著你。外頭那么冷,萬一你招了風寒可怎么是好"
聽了這話,阿禩似乎找到了臺階下,"好吧,兒子聽額娘的就是了。"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