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痛,他在心里暗想,周琴也太沒把自己是書記當作一回事了。她只要強勢一點點,給彭畢三個膽,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拍她的桌子啊。
衡岳市有個說法,拍桌子等于打臉。這么說來,彭畢打了周琴的臉啊。
“許主任,你現在可還是我們茅山縣委辦主任啊。”謝先進嘆口氣道:“茅山現在掉了個頭了,縣委這邊好像沒動靜,什么事都是政府那邊說了算。”
許一山沒吱聲,匆匆別過謝先進,趕去指揮部。
趙勇武早就等在辦公室里,他正在與蘇麗有一搭沒一搭的開著玩笑。看見許一山來了,他扔下蘇麗,緊隨許一山進了辦公室。
“聽說陸副省長要來?”趙勇武試探著問。
“是,應該快到了。”
“聽說陸副省長有個外號叫‘陸青天’?”
許一山警覺地看了他一眼,“老趙,什么意思?”
“我得找機會見到領導。”趙勇武哼了一聲說道:“老子不能讓別人這樣欺侮。許老弟,不是我不愿意在你手下,而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憑什么撤銷我的職務,還降了我的行政之別?”
“你是想告狀啊。”許一山不自然地笑了笑,“有這必要嗎?”
“太有必要了。”趙勇武咬著牙說道:“你沒見著老子快被人欺侮死了啊。前幾天在烏雞村征地,這些狗日的居然說我沒發權。”
“誰呀?”許一山似笑非笑地問他。
“還有誰?不就是項目指揮部的這些人嗎?”趙勇武氣咻咻地罵道:“許老弟,你沒感覺出來啊,項目指揮部除了我和蘇麗是兵,其余的都是官。”
許一山笑道:“哪有什么官不官的?云軌項目指揮部本身就是個臨時機構,等項目建成后,指揮部就得撤銷了。到時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哪會存在什么領導不領導的。”
“我不管,反正我要見到省領導,請他出來評評理。”
許一山感覺問題有些嚴重了。本來他打算陸副省長來視察時,由趙勇武作工程進展的主要匯報工作。畢竟,這匯報是把雙刃劍,國土的、城建的、以及發改委都明確表態,他們不參與匯報工作。
許一山是覺得無人安排了,才將趙勇武推出來。人家趙勇武做過城管支隊長,搞個匯報駕輕就熟。
“老趙,你不可亂來。”許一山認真道:“你做好你的匯報就行,多余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
“我會憋死。”
“憋死就憋死。”許一山道:“你要知道輕重。這次省領導來視察,重點在領導回去后給我們項目撥付配套資金的大事。如果萬一出現領導不高興,配套資金出了問題,不用胡書記動手,我會先掐死你。”
趙勇武垂下去頭,嘀咕道:“我老趙就這樣任人欺侮,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許一山安慰他道:“老趙,你是領導出身,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什么叫大局。”
趙勇武嘆口氣,“行吧,我聽你勸。除了項目工程匯報,我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
盡管趙勇武表了態,許一山心里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他知道像趙勇武這種軍人出身的人,性格都很剛烈,寧愿站著死,不肯跪著生。
他不知道,他的擔心是多余的,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內心如滾開的沸水一樣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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