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的意思,"白千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王爺說,或殺或流放,我覺得太兇殘了。不如讓他去軍隊磨練磨練,在家里錦衣玉食的少爺,到了軍隊里,粗茶淡飯,還要操練,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懲罰了。"
皇甫珠兒輕聲笑了笑,"王妃太仁慈了。"
若是犯到她手里,斷手斷腳挖眼珠,任意選一樣就算了。在她看來,要追究的并不是冒犯了月香,而是冒犯了月香的身份。那些粗胚的草民挨得稍近些都讓她覺得有股子難聞的氣味,更別說觸碰。貴與賤是自古以來的就有的,隔著天塹,云泥之別,任何越逾階級的冒犯都必須嚴懲不貸。
白千帆的反應有些慢,這時才后知后覺想到‘杜將軍’三個字,倒底還是有些心虛,偷偷看了墨容澉一眼,正好他也看著她,這回目光躲閃的是她自己了。
白千帆的不安被墨容澉盡收眼底,心里苦哇哇的,竟是比剛才喝下去的釅茶還要苦澀。
太子的皇甫珠兒坐了一會兒,說笑了幾句便走了。
他們走后,墨容澉和白千帆依舊是沉默的坐著。綺紅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同綠荷使了個眼色,上前去請兩位主子洗漱歇息。
兩人同時起了身,對視了一眼,表情略有些尷尬,墨容澉復又坐下了,說:"王妃先去吧。"
他總算開了口,語氣平緩,聽不出什么情緒,白千帆微微松了一口氣,說,"王爺喝了酒,去洗了早點睡吧。"
墨容澉順從的又站起來,隨著綺紅往后頭去了。這廂白千帆也隨月桂服伺著去洗澡。他們的角房挨在一起,中間隔著一道七彩琉璃大屏風,透著燈光,隱約能照見模糊的影子。
墨容澉洗澡不習慣有人服伺,自己坐在沐桶里泡著,白千帆那邊有月桂和綠荷,燈光霧氣里影子晃動著,他卻一眼就能看出哪個是她。她不象平日里那么吵鬧,安靜的坐著,又或許是趴著,懶懶的不動彈。
他心里有點說不出的難過,并不懷疑她對自己的感情,可他要的是全部,哪怕杜長風在她心里只占了一只螞蟻腳,也讓他深惡痛絕,她的心上應該干干凈凈,只能有他一個人,就象他的心上只有她一個一樣。
白千帆比墨容澉早一些回到寢臥,她穿著極薄的睡衣,披散著頭發,側躺在床上,身后留下一大塊位置,他們重逢后從來沒有分開睡過,但是內宅里還有其他的臥房,她并不能確定他今晚會躺到她身邊來。他不來,她可以理解,畢竟他是那樣忌諱杜長風,可是如果真不來,她,會很難過。
過了很久,她幾乎要睡著了,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還是來了。她心里一喜,心落了下來,睡意卻更濃了。他象往常一樣貼上來,手搭在她腰上,下巴抵著她的頭,呼吸噴在頭頂,是溫暖的風。
她突然覺得鼻子發酸,轉過身,埋進他的懷里,主動抱住他的腰。
他的吻落在耳畔,聲音低啞:"吵醒你了"
她搖搖頭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只輕輕拍打她的背,象往常一樣哄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