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墨容澉說,"菩薩看的是心誠,字寫得好不好,倒在其次,我看你那份誠心倒是足以感天動地了。"
她說一句他接一句,話里透著無限的柔情和寵愛,皇甫珠兒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心里卻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她寫得再好,他看都不看一眼,白千帆寫得再差,他卻如同珍寶這么捧著。她只是納悶,怎么她進楚王府的時候沒有看出來墨容澉對白千帆的這份濃烈愛意,難道就因為大半年的分離而憑空冒出來的嗎
她冷眼旁觀,看著墨容澉嘴角溫柔的笑容,突然間恍然大悟,不,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從她一回來,他就懷疑她了,所以裝作對白千帆不在意,怕她會做對白千帆不利的事,他是了解她的,以她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說不定真會讓暗局里的人把白千帆除掉。
他裝得真像啊,給她買這樣買那樣,讓她住在懷臨閣,最后還把白千帆送到了莊子上,她當時在心里竊喜,以為自己倒底是不同的,如今回頭再看,那就是個笑話,徹徹底底的大笑話。
如今也不掖著藏著了,就這么攤在大太陽底下,坦坦蕩蕩的讓大家看。
她終于還是走了,拿走了自己寫的那冊經文,她時刻都記著自己是大學士府的嫡長女,是天之驕女,哪怕寄人籬下,那份清高也不能丟。
她從院子里慢慢走出去,燦爛的陽光,招搖的花朵,高大的樹木,江南的夏天永遠都這么濃墨重彩,她卻什么顏色都看不到,滿目都是灰色。
飛檐重重,白墻碧瓦,無數的亭臺樓閣,卻沒有一處是她的安身之所,繡樓也不是,她呆在那么高的地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總覺得會有那么一天,白千帆沖上來叉著腰叫她滾出去。
原本打算回去,走到半路又改變了主意,往太子的院落拐過去。
太子正在議事,見她過來,揮揮手摒退左右,臉上沒什么表情,"你怎么來了"
"經文抄好了,我拿給你看看。"
太子不以為然,"本來就是個借口,你應該拿去給楚王看。"
皇甫珠兒不愿意提剛才在楚王那邊發生的事,"給太子哥哥看也是一樣的。"
太子大概看出她臉色不太對,問,"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嗎"
她笑著搖頭,"沒事,就是天太熱了,覺得有點悶。"
"暑氣重,沒事少下樓來,"太子說,"咱們還得避避嫌,沒得讓人看到傳到楚王面前去。"
皇甫珠兒心里微微一緊,"可是三哥哥說什么了嗎"
"他想把咱倆拉扯到一起。"太子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皇甫珠兒聽出了一股嫌棄的味道,心里的悲涼更甚,放下經文,同太子福了福,轉身走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太子,所以愿意為他做任何事,可剛才楚王給她的打擊幾乎是沒頂的,她突然意識到,原來她也是喜歡楚王的,這份喜歡甚至不比太子少。她心里同時愛著兩個男人,可是一個讓她無望的等待,另一個卻讓她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