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蘭廷很不自在。
他道:“好了,水里很涼,咱們上去吧。”
水淹沒了他們倆的小腿,要是再折騰,可能就要滑入深水區了,這條河可不淺。為了防止好事之徒過河,席家這一段每年都要挖,輕易是過不了的。
云喬微微閉了閉眼睛:“嗯。”
此情此景,作為男人,席蘭廷應該說點什么。哪怕不著邊際,也可以說上幾句,但他實在不知該說什么。
他帶著云喬上去了。
手指輕輕戳在她眉心,席蘭廷的聲音輕柔:“感覺如何?”
然后,他手掌覆蓋住她額頭,像是試試她是否發燒;可他手掌之下,一片冰涼,能把人的腦子都凍住。
云喬恍惚了一下。
“冷。”她說,“水真涼。”
“回去吧。”席蘭廷率先往回走。
云喬緊緊跟著,兩個人回到了席蘭廷的院子。
云喬脫下濕漉漉鞋子,換上了備用拖鞋,席蘭廷催促她趕緊回去,她也不好意思多留,轉身走了。
席蘭廷關了燈。
他一個人在漆黑的屋子里,獨坐了大半夜。
心里是怎樣的情緒,席蘭廷不知道,他已經理不清了。
云喬出生他就知道,但他沒有去找過她;在那段時間里,他一直問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要生還是想要死?
生死對于普通人,是大事;對于席蘭廷,卻是永遠都無法做到的神跡,他需要幫助。沒有幫助,再過幾年,他可能就死了。
當然他的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死;而他在最痛苦的時候,想過解脫,想去找云喬,讓她幫忙。
若可以身死魂滅,永世不再復生,席蘭廷會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