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黯淡,料峭春風從車窗縫隙里緩緩沁入,寒意如水般鋪陳開。
席蘭廷靜坐,闔眼養神。
云喬也沉默不語。她心中感動,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良久,席蘭廷似乎有了點力氣,這才問她:“方才怎么哭了?”
云喬鼻子還是有點酸。
她也不知為何。
是真的感動,還是一時間被什么擊中心緒?她說不清。那一瞬間的感情強烈得令她心悸,眼淚也是無意識的。
“被七叔感動的。”她如實道,“你花了不少錢和人脈吧?”
席蘭廷沒有否認。
開車的席尊怕自家主子不知表功,在云喬面前謙虛,故而搶著說:“云喬小姐,那塊地是拿鉆石礦跟法國領事館換的。”
云喬:“!!!”
她震驚良久,才問:“干嘛如此破費?河東岸很多地,便宜得很。”
“燕城大學附近的地都貴,它正好在法租界邊上,交通便捷。想要掛靠燕城大學,自然要與他們校舍臨近。
隔了十萬八千里,你非要說你是燕城大學的西醫科,誰把你當回事?大家又不傻。”席蘭廷說。
云喬:“……”
成立一個西醫學堂,哪怕花巨資廣告,其威信力度也遠遠比不上掛靠燕城大學。
燕城大學里很多的學術名流,是燕城的驕傲。這個天然的跳板,可以讓西醫科招攬到更多有能力的學生。
“……也沒什么損失,我錢多的是。”席蘭廷道,“不過,以后想要上好的裸鉆沒那么容易了。
幸好我還存了六顆,拿去打磨,用=做戒指、耳墜和項鏈都夠了。下次有了好貨,他們也會優先找我。”
云喬一時沒語。
可能是恩情太重了,讓感謝之語都變得輕飄飄的,沒什么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