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蘭廷撩起長衫下擺,脫了鞋,又把褲管卷上來,坐在泳池邊。
“水挺暖,你可以多泡一會兒。”席蘭廷道。
云喬這會兒不好起來。
她沒穿泳衣,而是穿著襯裙與外套出來的。跳下了的時候,她把外套放在旁邊,只穿了襯裙。
白色襯裙輕薄,沾水貼身,近乎透明。水下沒有燈,還能遮蔽一二,出來就等于在七叔跟前袒露身體了。
雖然七叔也不稀罕看。
云喬沒有游泳,她半趴在泳池邊上,大半身子在水里,像只美人魚似的搖晃著自己雙足。
“七叔,我真有點成心里頑疾了,以后坐船估計都會害怕。”云喬決定和席蘭廷聊聊,把她內心的恐懼釋放出去。
要是一直憋著,一直害怕乘船可怎么辦?
云喬不能接受自己有這么巨大的弱點,被敵人抓住了,她會很被動。
她知七叔不在乎。
要是對程立,云喬反而不敢傾訴,因為程立一定會安慰她,說些好聽話逗她開心。七叔不同,七叔會一針見血,戳破她最想要隱藏的軟弱。
云喬生了個大瘡,她現在需要有人替她戳破,放出膿血,再自己上藥等它痊愈。
“我能否告訴你?”云喬問。
席蘭廷:“隨你,我不會安慰你。”
“我不需要安慰,就是想隨便說說。”云喬道。
席蘭廷示意她開始說。
明明是很簡單一件事,云喬卻要轉個大彎:“我想和你說說徐寅杰,以及我們在香港遇到的事。”
席蘭廷一臉“不聽也得聽、我怎如此倒霉”的無奈,點頭:“你說。”
云喬和徐寅杰的事,她從未告訴過旁人,只他們倆自己知道。當然,徐寅杰有沒有說過,她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