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程立走到了她面前。他個子高,擋住了光線,光與影交錯落在云喬身上,她嗅到了清冽煙草氣息。
淡淡的,好聞。
“怎么不等我?想要買什么,可以等我回來了一起買。”程立聲音平和極了,而他額角有點光澤,是薄汗映襯了燈光。
他走得很急。
云喬道歉:“一點私人的事,實在不好麻煩二哥。我還以為,你事情要辦很久。”
程立微笑:“辦好了。”
看了眼她手里袋子,又問,“買了什么?”
“懷表。”
程立:“送我?”
“不,送席七爺。”云喬如實道,“今天他生辰。”
程立的唇角不經意往下沉。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兀自笑了起來:“這家鐘表行很貴。七爺生日你送重禮,下次二哥生日呢?”
“也送。”云喬說。
一樣的都行。
錢財身外物,沒了可以再賺。
程立笑容有點僵。
“我懷表多。”他道,“我不用懷表。以前在廣州的時候,你學發繡。后來學會了嗎?”
發繡,是用頭發絲做線的刺繡,這是一門已經快失傳的手藝。
現如今的一幅發繡,價值十幾萬大洋,還所求無門。
“學會了。”云喬如實道,“二哥知道我記性好、性格執拗,想要學什么,自然要學會才罷休。我不僅僅學會了盛姑姑的發繡,還學會了她的看門手藝雙面發繡。”
程立忍不住贊嘆:“聽聞盛娘子自己學雙面發繡,學了十二年。”
“嗯。”
程立:“你這么快學會?”
“十二年琢磨,濃縮精華,再傳授給我。我是站在姑姑的肩頭,憑借的還是姑姑的高度。”云喬道。
他們倆一邊說,一邊走出了鐘表行。
云喬素來不吹牛,程立聽了點頭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