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非常虛弱的孩子。
陸斯昂在半山別墅的門口發現了他。
幾乎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是去醫院的半道上才想起來聯系楚昔。
那枚帶血的玉佩,除了黎婠婠給的,他也想不到其他人。
楚昔上來的時候差點跪在臺階上,抓著他的胳膊充滿期待看著他,"孩子呢孩子在哪孩子怎么樣"
"還在手術室搶救非常的危險。"
楚昔腿一軟,"請最好的醫生了嗎有沒有別的辦法"
"是最好的醫生,盡全力搶救!"
楚昔想走到手術室門口,卻腿軟的根本動彈不得。
霍司丞將她打橫抱起,送到了手術室前。
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戎行野更是直接成了個雕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跟楚昔講述著,那孩子有多小,哭聲多微弱的時候,楚昔的眼淚都止不住。
"婠婠不會這樣對她的孩子的,那是她最后的親人了。"
大家也都覺得不會,畢竟一個親生母親怎么舍得讓剛出生的孩子這么在門口吹冷風淋著雨。
霍司丞以前從來不信生老病死面前,求神拜佛能有什么用。
可那天他覺得自己跟中了邪一樣。
他盯著手術室的燈,老天爺,你已經帶走了黎婠婠的外婆,好歹把孩子給她留下吧。
無論她恨也好,愛也好。
孩子是無辜的。
目前暫時無生命危險,可還要繼續觀察,這一個月很可能就會失去這條小生命。
他們一邊聯系權威的醫生,用自己的資源去找人,戎行野也打起了精神,楚昔要陪著他去跪天梯。
他也去了。
下著小雨,三跪一叩首。
路上信徒不多,非香火大日子,但是每個下山的人,都盯著他們這行人。
楚昔其實跪到半山腰已經到極限了。
她的體力本來就不大好,平時也不愛運動,能到這都是咬著牙在忍著的。
霍司丞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別跪了,先休息。"
楚昔抬頭看去,戎行野已經消失在視野里了。
"不行,我不能半途而廢,菩薩知道了,這是不敬。"
霍司丞不管,卷起她的褲管子。
果然黑色褲子看不出來,可是卷起來才知道整個膝蓋都爛了,還有砂礫在傷口上。
霍司丞心疼得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拿出帶來的碘伏給她清理傷口。
"嘶。"
"忍一忍。"
"別清理了吧,反正回頭還是要跪的,一口氣處理好了。"
"剩下的,我替你去。"
"你已經陪了一路了,而且你不是我。"
"夫妻一體,你跟我,本來就沒什么區別。"霍司丞將傘給她。
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按照戎行野跪過的痕跡,一點點往上。
后半程他跟戎行野幾乎是被戎毅他們給扶著下來的。
兩個人一起坐在醫院里療傷,被骨傷科主任罵個狗血淋頭,又一起在三更半夜去了新生兒科那邊。
霍司丞刷了臉,能隔著玻璃窗看會。
戎行野盯著那孩子,若不是看著儀器上的數字還在跳。
幾乎察覺不到這孩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