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倉虎不解,聲音帶著不悅,“那我瀛島軍卸甲后,莫不是要坐船回去了?”
凌蘇大笑起來,“坐船自然無錯,這么些時日,李柳真以為我就閑著了?合州一個隱匿的島礁,我已經令人趕工造船,雖是不多,但這么些天,已經趕造出數十艘,再加上先前的,足夠你二萬人從合州出海。”
聲音頓下,凌蘇表情猙獰。
“你無需理會魚集關的戰事,便當魚集關是一枚慈石,將李柳的兵力都吸了過來。便在這種節骨眼上,你從海上殺入交州。莫忘,西蜀的水軍在南北之戰時,都趕去了北渝。或還有一些交州水軍,但我估摸著會守御不足,若你成功入了交州,不僅能滅蜀軍的士氣,到時候更能與我聯手夾攻,大敗西蜀軍,占領南海五州!”
“西蜀軍一直留意我鬼臉卒,若攻魚集關時不在,蜀軍恐怕會發現。”
“這就是為什么,我讓你們卸下鬼臉甲胄的原因。起用的二萬民夫,定能瞞天過海。”
鬼臉卒的頭盔,古怪至極,以竹牙和獸齒之物,裝扮得青面獠牙,若是一般的人,見著這模樣恐怕都要嚇住。
眼見著凌蘇的模樣,片倉虎猶豫了下,終歸沒有忤逆,點頭領下了軍命。要想殺入中原,乃至在中原繁衍生息,面前的凌師,便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
“昔年,我與西蜀跛人對陣時,便是用了易甲之計,差點大破蜀軍。此戰……便當我凌齊德報仇雪恨!”
有暗子,有易甲計,那位西蜀的李子堂,要如何贏他!
……
山風烈烈。
騎在馬上的李柳,已經披好戰甲,目光沉著地看向前方。點起的本陣大軍,以及運送糧草物資的民夫們,都已經準備就緒。
“這次馳援南海五州的,是我西蜀后起天秀韓幸。若能及時趕到,凌蘇再無機會。他眼下,不過是想孤注一擲。”李柳聲音冷靜。越在這種時候,便越需要小心。
“張敖派人回稟,已經快趕到魚集關。”旁邊的趙棟也跟著開口。
“趙兄,你有無發現,這一次的凌蘇,是效仿我西蜀賈軍師的苦肉暗子計,他以為騙過了我,但實際上,是我讓他入甕了。”
“子堂,還需多加小心。瀛島的鬼臉卒并不簡單。”
“這是自然。”李柳平靜道,“我承認,我并無小軍師那般妖孽的度勢本領,但我知曉,不管凌蘇要做什么,定然與那暗子脫不開干系。你且看著,你我或能從暗子身上,看出端倪,再看出凌蘇的目的。”
“南海五州的定鼎之戰,我李柳若敗,有何顏面去見主公!中原三十州將歸于太平,凌蘇想再翻出亂浪,便恭請踏過我李柳的尸首。”
轉過身,李柳再看了一眼將士與民夫,在山風中,冷靜地打下行軍的軍令。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