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去陳府了。"裴宴笙喝了一口茶,看著容安說道。
他的語氣是陳述,而不是疑問。
"沒錯。"容安波瀾不驚的點點頭。
她的行蹤他向來了如指掌,只是無關緊要的他當做不知道,他在意的才會提出來。
今日去陳府拿到推薦信,她便讓阿蠻立即拿去給沈星樓,沈星樓此時應該已經到城外的梅山書院了。
他便是反對,難不成還追去城外書院拿人,當然,如果他執意要這么做,她也根本攔不住。
"你大費周折的送那家奴去梅山書院,究竟圖什么"裴宴笙問道。
容安看著他的神情,他神色柔和,嘴角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毫無動怒的痕跡,好像只是在閑聊罷了。
于是答道:"我見他敏而好學,頗有天資,便想成全他。"
"沒你這么大手筆成全一個下人的,我聽說進梅山書院,最低的價格也要兩萬兩,他這輩子能為你把這筆錢賺回來"裴宴笙好整以暇的問道。
"無所謂。"容安莞爾一笑,"錢花出去我就沒想著再收回來,再說,又不是花在外人身上。"
裴宴笙看著她,眼神悠長,忽而笑道:"你果然是富養出來的。"
從一開始認識她,她就不會為錢煩惱,她出手大方,對身邊的人都不吝嗇,生活雖稱不上奢靡,但也無比精致。
她就像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天真富家小姐,不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動不動豪擲千金。
曾經他也一度覺得她身上有一股令人討厭的銅臭味。
可現在想起來,才覺得她的這股天真和做派是多么的難能可貴,甚至大智若愚。
她有錢卻不守財,對身邊的人一片赤忱,也難怪李銘恩夫婦對她死心塌地,就連嘉敏也堅定的維護她。
她的那些花費和付出都沒有白費,這些人最后都在潛移默化中,心甘情愿的被她收買了。
包括此刻已經身處梅山書院的沈星樓,那里本是他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