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姐姐的病并沒有像努爾哈赤說的那般輕描淡寫。開春過后,她的拿了點簡單的行李,搬到了她屋里去住。
孟古姐姐住的屋子離袞代和阿巴亥的屋子并不遠,和她們的屋子一樣格局都是四開間,大門開在東首第二間,進去門口便砌了灶,擱了口鐵鍋,右拐第一間東暖閣是主人的起臥寢室,中間兩間做了明間,明間有南北通炕,北炕上擺了張床,皇太極住在最后那間西屋。
我搬過去后原是打算睡在北炕的那張床上,結果皇太極說我太愛睡懶覺,在明間這樣的地方睡著不方便。我一想也是,便聽了他的話搬到他的西屋同住,結果之后我發現原來海真晚上沒睡在東暖閣值夜,而是歇在了明間的床上。
"海真怎么睡在外頭大夫也沒說姑姑的病就會傳染人,怎么晚上房里能不放人伺候"
葛戴替我在西屋的南炕鋪褥子,聽了我的話,便說道:"不如讓奴才晚上睡東暖閣去伺候福晉。"
皇太極慢騰騰地走到葛戴身后,插嘴道:"額涅房里有丫頭上夜。"
葛戴沒留意皇太極在她身后,嚇了一跳,臉騰的燒了起來。
我坐在皇太極的床上嗑松子:"海真不是大丫頭嗎怎么讓小的陪夜,這活以前不都是她做的"
"現在不讓她做了……我額涅的意思,她雖未開臉,到底是和其他奴才不一樣的,而且,睡在外頭也方便些。"
喀!我手一歪,沒咬開松子殼,反而咬在了食指上,頓時疼得鉆心也似的,眼淚都出來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皇太極直咂嘴,"笨得要死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走過來爬上床,從果盤里抓了把松子,慢條斯理的嗑了起來。
我甩了甩手,終于按捺不住好奇湊了過去,壓低聲:"你剛才那話什么意思"
他白了我一眼,光顧嗑松子,就是不答話。
"哎呀,你倒是說啊。"我拿手指捅他,一捅便捅在腰眼里,他咯的一笑,身子一扭,歪倒在床上。我眼睛一亮,手腳并用的爬過去,作勢欲呵他的癢。
"你敢!"他拿腔作調的恫嚇,其實早怕得臉都笑扭曲了。
臭小子,看你嘴硬。
"說不說"
他抿著唇,縮到床角,然后朝我勾勾手指,我湊過身子,他貼著我耳朵說:"就是你想的那意思。"
我愣住。
雖然早知道有通房丫頭這一說,但沒想到孟古姐姐會將自己的陪嫁丫頭給……她難道一點都不會介意的嗎那皇太極呢,同在一個屋檐下,他對這一切又是什么想法
想到這,我扭頭去瞧他,沒想到他還湊在我的耳邊沒離開,我頭一扭,我的臉擦著他的唇滑過。
"咿——"我把頭迅速往后仰,他一動不動,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
"你嘴擦干凈了沒"我用袖子擦臉,故作嫌棄狀,"滿嘴口水。"
他撇嘴,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爬下床,走到一邊杌子上坐下悶聲嗑松子。葛戴捂嘴偷笑,不小心被他瞧見,他突然邪邪的一笑:"你那么歡喜,不如晚上你去睡外頭床上。"
葛戴一臉天真:"是讓我和海真姑姑一起睡嗎如果海真姑姑不介意的話……其實我可以睡在外頭通炕上的,和那些個小丫頭們一起擠擠就行。"
"葛戴,別聽他滿口胡吣!八阿哥逗你玩兒呢。"
葛戴面上一紅,大辮子一甩,背過身不說話了。
皇太極哈哈一笑:"生氣了呀!要不我給你賠個禮"
葛戴瑟瑟縮縮,欲哭無淚:"八阿哥您就別逗奴才了。"
"還真不是逗你。這大熱的天,你和那些賤役的小丫頭們擠一炕頭,你主子舍得,爺我還舍不得呢。我給你出個主意當賠禮,我的床夠大,晚上開著窗又透氣,我分一半床給你主子睡,你呢,就在這南炕上睡,如何"
葛戴眨了眨眼,沒敢應聲。我打量著他這張床,的確是夠大,睡上兩個人不是問題,北面墻上又通著窗戶,窗明幾凈。這一琢磨,我頓時有了主意,笑逐顏開道:"那怎么好意思呢無端端的搶了八阿哥的床……"
"不客氣。"他擺出一副"爺大方"的姿態。
"但是!"我一頓,揚了揚眉,"萬一你睡覺踢被子,磨牙打屁,吵到我怎么辦"
"你才磨牙打屁呢!"小孩子受不得激,他臉漲得通紅,氣鼓鼓的跳了起來,"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底細,我警告你,晚上你要敢再搶我被子,我一定把你扔床下去!"
"噗——"葛戴沒忍住,噗嗤笑出聲,笑完立馬知道自己失了規矩,用手緊緊的捂住嘴,憋得滿臉通紅,一雙秀目尷尬的望了望皇太極,又看了看我,最后低著頭往門外逃也似的跑了。
"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沒規矩也是我的丫頭,輪不到你說教。"
"說得好像我特稀罕你丫頭似的。"他走過來,拉過我的一只手,掰開五指。
"做什么"我奇怪的問,結果發現他在我手心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