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至中夜,忽然從骨子里透出一陣陣的寒意,身體冷得不行。我蜷縮起身子,裹緊被褥,頭腦昏沉沉的,直覺得四周靜得可怕。
之后迷迷糊糊的又聽到很多的嘈鬧聲,我想命令他們閉嘴,讓我安靜會兒,可是嘴巴根本出不了聲。好容易撐了會兒,又似有什么東西橇開了我的嘴,把苦澀難吃的茶水倒灌進我嘴里,我下意識的抗拒,可結果那些水卻嗆進了氣管,害我邊咳邊噴,苦不堪。
再一恍惚,眼皮微微睜開一線,卻發覺四周仍是黑漆漆的,不禁思忖,原來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頭腦里凌亂的夢境而已。
再次闔眼,昏昏睡去。
渾渾噩噩間,意識陡然間被一個怒氣沖天的聲音吼醒:"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統統陪葬!"
好霸道的聲音!
好霸道的男人!
我暗自冷笑,他這是在威脅別人呢,還是又想以別人的性命來威脅我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我又沉沉睡去。
當再次睜開眼時,總算見到了滿室光亮。我輕輕吁了口氣,真是一夜亂夢,好在天已大亮,我也總算從夢魘中醒來。
正想挺身起床,忽聽床邊有人緊張的說:"別動。要什么我拿給你,是不是要水"
我眼珠轉了兩下,眼前突兀的現出一張憔悴的臉孔,滿臉須茬,神情萎頓,眼眸中滿是疲憊……
這是誰這是我認識的努爾哈赤嗎
"爺怎么……在這"我的聲音居然出奇的沙啞。
他怔怔的瞅著我,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復得的奇珍異寶,眼底是**裸的喜悅:"五天了……你終于醒了。"
"五天"
"你發高燒。"他簡略的說了這四個字,扶起我喂我喝水。
我困惑不已,難道我真的不是在做夢我發高燒足足昏迷了五天他之所以會這么憔悴不堪,是因為擔心我
"你十歲那年也是這般的發高燒,醒來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小心的扶我重新躺下,寬大的手包裹住我的雙手,擱在他唇邊輕輕摩挲,"我還真怕你這次又會和那時一樣呢。"
我不由輕笑,笑聲扯動身上的肌肉,全身像是散了架般的酸痛。
"我若能再次失去所有記憶,豈非更好"
他的瞳孔驟縮,神情冷峻:"若是想趁機忘了我,那永遠也不可能!"
"忘了你的我,也許才有可能喜歡上你。否則……"
他忽然用唇堵住我的嘴,但隨即松開,喘著氣決然的說:"沒有否則!"
他很霸道!
我模模糊糊的想,也許褚英就是這點很像他——同樣的蠻不講理。
"對了,爺的婚禮……"我依稀記得這幾日柵內正在籌辦他和阿巴亥的婚禮。
"婚禮延期。"他啞著聲說,"布占泰那小子,一聽說你病了,本來還想賴著不走,被我一腳踢回烏拉去了。你瞧瞧,你的魅力有多大。"
我些許有些吃驚,但面上卻絲毫未露,只是抿嘴淺笑:"那是,誰讓我是女真第一美女呢。爺不也正是看中我這一點么"
他仔仔細細的看了我一眼:"果然是第一美女!"說完,沉下臉站起身,在房內背著手轉了一圈,忽道,"褚英和代善為了你,大打出手!你是何想法"
我心里一痛,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沒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