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口,因為幾案上點著燈,所以房內的陳設一目了然。
代善正貼墻站著,阿巴亥像條八爪章魚般貼在他胸前。
"哪里有鬼恐怕是你心里有鬼吧!"我冷笑,雙手微微發顫。
阿巴亥定睛看清是我,一張臉忽然比見了鬼更加驚惶,不過她倒也真不簡單,只短短數秒瞬息,便已神情自若。
"原來是東哥姑姑……"她用小手按著胸口,楚楚可憐的說,"害我嚇了一跳,把墨都打翻了呢。"
我視線往下移動,看清楚地上翻了一方墨硯,滿地濺得都是黑黢黢的墨汁——我的瞳孔如針一般緊縮。
好個丫頭片子!故意提到墨硯,是在提醒我,下午正是由她替我教訓了丫頭嗎
我冷冷一笑,目光凌厲的射向代善。
代善面無表情,只是眼眸執著的望定我,薄薄的唇角緊抿成一道俊美的弧線。
"做你的姑姑可真不敢當!若要真按輩分來稱呼的話,我和代善可是平輩兒,而你……"我吃吃的笑,"興許再過不久,我們都該尊稱你一聲福晉呢!"走過去挽住代善的胳膊,我輕輕的拍他,"你說是不是呢"
薄衫下緊繃的肌肉明顯一松,代善翻掌牢牢握住我的手,毫不避諱阿巴亥的注目,只是緊握著不肯松手。
阿巴亥的臉色在燭光下忽明忽暗。
屋內的氣氛一度尷尬到只聽見我們三人的呼吸聲。
一分鐘過后,阿巴亥面帶微笑的行了個跪安禮:"不打擾了!二阿哥,改明兒阿巴亥再向你討教書法。"
她的氣度如此從容優雅,以至于我有個錯覺,她似乎和代善之間真的沒什么,一切都只是我看到的幻象。
等到門上嘎吱輕輕闔上,我才清醒過來。
代善從身后一把摟住我,喃喃的說:"謝天謝地,幸好你來了!"
我冷哼一聲,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腳,手肘撞在他胸口,掙開他雙臂的同時聽到他悶哼一聲。
"什么叫幸好來了我要是幸好沒來又該如何"
"你怎么可能不來"
"我干嘛一定要來"
他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讓我看了心里越發的來氣,不知道為什么鼻子一酸,眼淚竟不受控制的沖上眼眶。
"東哥……"他低柔的嘆息,不顧我的張牙舞爪硬將我拖進懷里,下頜頂在我的頭頂上,"你怎么可能不來那么在乎我的你,怎么可能不來"
我臉上一紅,伸手捶他:"臭美!誰在乎你了"
"不在乎我嗎"他低笑,胸膛隨之震顫,"不在乎我,會為了一頓飯菜就巴巴兒的跑了來"
"你、你是故意的"
"我剛才甚至一度以為你不會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心想這回真是弄巧成拙了。"他伸手撫摸我的頭發,我心中默想,那是因為我氣瘋了,撒著兩條腿就跑來了,自然快不了。
"她來好久了嗎"
"嗯。"
"她來做什么"
"不知道。"
"干嘛不趕她回去"
"她賴著不肯走。"
我橫了他一眼。也就他這個爛好人會任人在自家地盤上撒野,要是換作褚英,早一鞭子將阿巴亥抽出去了。
"所以,就想出這種爛招,把我誆了來"我氣呼呼的瞪他,可恨我還真就那么小心眼,為了一頓飯菜巴巴兒的跑來興師問罪。
"沒辦法啊。"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阿瑪那么喜歡她,怎么說都快成為一家人了。"
"為什么也不叫奴才陪著孤男寡女的若是被你阿瑪知道……"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更不能讓人陪著……"他話說得含含糊糊的,我卻猛然一懔,想起方才踹門后看到的一幕,頓時叫道:"她霸王硬上弓強吃你豆腐"
代善劍眉一挑,露出個困惑的表情,我呵呵一笑,伸手摸摸他俊秀的臉頰,故意拋了個媚眼過去,膩聲說:"方才,是不是也被她這般調戲了去唉,我的二阿哥啊,真真是秀色可餐哪……"
話未說完,只見代善瞳孔顏色加深,變成如墨一般烏黑。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突然一手繞到我腦后,捧住我的后腦勺,一手托住我的腰,稍一使勁,我唇上一涼,竟是被他吻了個正著。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