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黑武帝國外務部外相現身了,這個真正意義上的黑武最高級別的外交官員,其地位是一萬個宋公蓮也比不過的。
黑武是雙相制,朝中諸事分為內外兩部,但實際上,外務部的規模大抵與大寧鴻臚寺相當。
外相按照與大寧對等級別來說是正三品,而內相的級別與大寧對等是徐績。
不過外相有著極高的權力,他可斟酌決定是否對外開戰。
黑武汗皇下旨對外征戰的決定,就來自于外相的評估和建議。
外相最大的權力,是還能決定黑武屬國的地位高低。
雖然只是正三品,但他的油水比內相一點兒也不差。
黑武的藩屬小國很多,這些小國都要巴結外相。
哪怕是黑武帝國之內那些親王封地的事物,也由黑武外相來管理。
這些屬國巴結好了外相,那他們就能少繳納一些稅貢。
假如原本一年要繳納稅貢五十萬兩,你給外相五萬兩,外相就可以告訴汗皇說,這個小國出了大災荒,拿不出這么多錢來,若強行逼迫,反而無益。
汗皇問他多少合適,他說二十萬兩,如此一來,這番邦小國的納貢就直接少了三十萬兩。
對于大國來說三十萬兩可能不算什么,對于小國來說三十萬兩可能就是一座大山。
傳說這位外相在黑武之外有上百座莊園,每一座莊園里都有數不清的奴隸和數不清的美女。
在宋公蓮被葉無坷氣死之后,黑武外相柯柯特林到達黑武營地。
并且,正式向大寧遞交國書。
要求大寧馬上解釋一下,為何要伏擊一支正在巡邏的屈渤騎兵。
屈渤歷來都是黑武屬國,屈渤騎兵歷來都是黑武邊軍兵源之一。
屈渤等同于黑武。
若大寧不能解釋清楚為何伏擊屈渤騎兵,導致屈渤三千精騎近乎全軍覆沒的事。
那黑武汗皇將會考慮暫緩與大寧皇帝會面,并且正式對大寧宣戰。
這份國書很快就遞交到了葉無坷手里。
看完之后,葉無坷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怎么解釋呢?”
他自自語一聲。
余百歲坐在旁邊撇嘴:“師父你居然考慮怎么向黑武人解釋?”
束休坐在葉無坷另一側說道:“他是在說,這讓黑武人怎么解釋。”
余百歲看向束休:“啥?”
片刻后,葉無坷拿起紙筆寫了一封信遞給余百歲:“交給黑武派來的使臣,讓他轉交給柯柯特林。”
余百歲問:“師父你寫的是什么?”
葉無坷道:“臟話,小孩兒別看。”
余百歲:“......”
又不久之后,這封信到了柯柯特林手中。
打開信之前,柯柯特林忍不住笑了笑,他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倫天墟:“大劍師你看,寧人還是畏懼黑武,葉無坷可以肆無忌憚的氣死一個投降的楚人,但我讓他解釋,他就不敢不解釋。”
倫天墟道:“他最好是解釋不清楚。”
柯柯特林道:“讓我們來看看,這位被譽為寧國近幾年來最優秀的年輕人是怎么解釋的。”
他一邊拆開書信一邊說道:“我聽聞這個葉無坷向來高傲,我倒是想看看他在書信里有多高傲。”
拆開信封,柯柯特林只看了一會兒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是外相,精通諸國文字。
尤其是對大寧的文化他研究更深,畢竟這天下間值得黑武在乎的也只一個大寧。
見他臉色有些變化,倫天墟起身:“他怎么解釋的?”
柯柯特林看向倫天墟:“你給了萬劫清你的劍門令牌?”
倫天墟心中一震:“不給他令牌他就不去追殺葉無坷。”
柯柯特林把信遞給倫天墟。
“葉無坷說,萬劫清沒死,被生擒了,而且已經招供,說是奉你的命令追殺葉無坷。”
“他沒有解釋,他讓黑武解釋一下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解釋不清的話,那大寧將考慮暫緩與黑武汗皇會面,且正式向黑武宣戰。”
倫天墟冷哼一聲:“想開戰?那就直接開戰好了,我們巴不得提前找到決戰時機。”
柯柯特林道:“大劍師說的沒錯,但是,用中原人的一句話來解釋是......師出有名。”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給了萬劫清你令牌的事?現在令牌在他葉無坷手里事情就變得難辦了。”
“我們可以不承認!”
倫天墟道:“那塊令牌是我送給萬劫清的禮物,寧人伏擊了屈渤人的騎兵,殺死了幾千人,還抓住了萬劫清,這塊令牌當然在他手里。”
柯柯特林嘆了口氣:“大劍師你可能想錯了方向,我雖然提到了令牌,但這件事棘手的地方并不是令牌,而是萬劫清活著。”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要師出有名,萬劫清在寧人手里,寧人召見諸國使臣,讓萬劫清親口說是你讓他去追殺寧國正使,那道理就在寧人那邊。”
“如果萬劫清死了,寧人手里有沒有一塊劍門令牌都不重要,萬劫清不死,那塊令牌加上他一張嘴,黑武就不好向寧人宣戰。”
聽到這,倫天墟忍不住低低的罵了一聲。
外交上的門道他不懂,但黑武人歷來的行事風格他懂。
黑武人對外什么時候如此謹慎過,動手就動手,打你就打你,還需要找個合理的理由?
“大劍師。”
柯柯特林道:“如果不是寧國,哪怕是曾經的中原霸主楚國,我都不必強調什么師出有名。”
“楚國有幾百年歷史,黑武從來都是想打就打,縱然沒有真正的踏足中原,可每一次出征,楚國都嚇得馬上就加倍的賠款割地。”
“楚國幾百年來先后割地給我們有上千里,人口上千萬,包括現在腳下的這片大地也是。”
“可是寧國不一樣了,我有時候也不理解,為什么都是一個民族一個人種,可換了一個國名之后人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