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葉無坷也不管謝無嗔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起身。
他走到老皮匠身邊的時候稍作停留:我對你能推測出來的事暫時也就這么多,不過應該讓你有些驚訝,我先回去歇歇,你也好好想想是不是得重新整理一下說辭。
他吩咐道:此人不必帶回牢里看守,就把他留在大堂上。
謝無嗔道:也好,這里四下明亮通透反而不容易與人接觸。
他起身吩咐道:調一隊人來守著。
葉無坷一邊走一邊說道:軍堂,我已經請了人來幫忙。
謝無嗔微微一怔。
葉無坷走到門口后朝著遠處招了招手,很快,張金簡帶著一營戰兵就跑了過來,這三百余人已全副武裝。
葉無坷抱拳道:這大堂上是個重犯,勞煩張大哥親自帶人看著,封鎖府衙前后,不準任何人靠近,在我回來之前,誰靠近此人都可能是此人同黨,若不聽阻攔的,可殺。
張金簡一抱拳:明白!
然后他揮手吩咐:分五隊,府衙前后左右各一隊人守著,剩下一隊跟我留守大堂。
他進門之后朝著謝無嗔抱拳俯身:卑職右前衛校尉張金簡,拜見軍堂大人。
右前衛的兵
謝無嗔笑道:你可知我也是右前衛出身
張金簡肅立道:回軍堂大人,大將軍曾經說過您的事,您是我們右前衛每一個人的榜樣!
謝無嗔哈哈大笑:榜樣談不上,你喊我一聲老隊正總是沒錯。
他走到近前拍了拍張金簡肩膀:你既然是葉千辦請來的,那就把差事辦好,右前衛有句話,叫守是一道閘,攻是一桿槍,今日這府衙,你與你部下便是鐵閘一道。
呼!
張金簡肅立行禮。
回到府衙后院的葉無坷又找了個地方斜靠著坐下,似乎剛才那短短片刻確實消耗了他極大的精力。
姜頭。
三奎壓低聲音問:你覺得那個老家伙哪里不對勁
葉無坷閉著眼睛說道:他被抓就不對勁。
在白鹿關能將所有潛在威脅全都抹掉了的高手,在益州如此隨便就被抓到了。
審問南宮七月的時候葉無坷讓廷尉用了真藥水,不管是觀察還是試探,葉無坷都確定真藥水起效了,南宮七月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假的。
而且,南宮七月絕對沒有被施以迷魂之術。
那么只剩下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南宮七月確實是舊楚余孽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迷魂術的施術者讓他說的。
葉無坷靠在那不再說話,所有人都退到更遠些的地方。
月亮門下邊,余百歲蹲在那皺著眉頭沉思。
南宮七月被抓,是他自己主動走到大堂上來的,當時他的目的,是想讓蘇重臣獲罪凌遲。
余百歲看向斜靠在門口的三奎:當時我都沒有懷疑過合理還是不合理。
三奎道:因為合理。
小土司褚綻染坐在月亮門旁邊的矮墻上,一邊晃蕩著兩條漂亮的腿一邊仔細聽著。
她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聰明,連余百歲這個臭家伙都比不上。
然后她想,莫非也是因為吃菌子吃壞了腦子
三奎道:他本來就是要殺蘇重臣報仇,所以當他知道能讓蘇重臣被凌遲處死的時候就毅然決然站出來,這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甚至連圍觀的百姓都為他叫了一聲好。
余百歲道:事情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變了。
他蹲在那顛著屁股說道:南宮七月是晁擎天的人,他想殺蘇重臣是為晁擎天報仇,當他出現的時候,他和舊楚余孽,溫家,魏君庭,徐相,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沒有一點關系。
可在他出現之后,根據他的招供,他不但和舊楚余孽有關,還和魏君庭有關,更是牽扯出來那個被看押在大堂上的老東西。
三奎總結:合理又順利。
余百歲看向葉無坷。
葉無坷還是閉著眼睛。
姜頭很少很少這樣費腦筋。
三奎道:看來連姜頭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破解的辦法了。
現在的問題是。
余百歲道:只要審問,最終指向的必然是舊楚余孽,必然是徐績,而且還會把這兩者牽連起來。
姜頭的難處在于......
余百歲壓低聲音:他也恨徐績,可現在就不得不找到此案與徐績無關的線索。
三奎:那就干脆一窩端了,反正大村長也不想讓徐績繼續當大官。
余百歲:唉......
他再次看葉無坷。
然后又嘆了口氣。
有些事他知道,但他從來都沒有和姜頭師父提起過。
當初唐安臣被處死,和徐績不無關系。
雖然唐安臣在葉無坷和葉扶搖那談不上有多親近,可畢竟那是父親。
余百歲也知道,以姜頭師父的聰明又怎么能想不到這些
后來說唐安臣牽扯到邪教謀逆,十之七八是徐績借此打擊開國武將。
三奎問:那要是現在不審了,直接把那老東西押送長安交給陛下親自過問呢
余百歲搖頭:更難,只要這老東西到了長安就一定會有人促使陛下在朝堂上公審此人,那影響可就更大了。
他抬頭看向天空:徐績在不該倒臺的時候倒臺,牽連進去的人,從地方到朝堂會是何其之多。
他剛說到這,葉無坷忽然睜開眼睛:就押送朝堂,對付這些人,徐績才是超品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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