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
李向南的眉頭瞬間緊鎖。
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難怪省委書記章之洞會親自打電話過來請求他的幫忙,如果不是涉及到如此難以判定的棘手情況,他絕不會讓南皖省廳的同志千里迢迢的趕過來。
可是問題來了!
兩世為人,李向南是十分清楚的,如果這個兇手真是精神病的話,那也可以按照79年修改的刑法進行量刑啊!
案件清晰,事實清楚,按部就班的來不就行了嗎?
他記得當年刑法里,第15條規定明確說了:“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的,不負刑事責任。”
如果南皖的醫生們確定兇手不是精神病,按照正常人去定刑也可以啊!
李向南心頭疑竇又添了幾分。
“戚廳長,具體情況到底怎樣的?可否有時間詳細跟我說說?”李向南看向那輛不停咆哮導致車身都有些晃動的中巴,聲音低沉。
“應該的!”戚志遠擦了擦汗,深深吸了一口,仿佛要平復自己內心的波瀾,“兇手叫陳涵國,十九歲,是廬州本地人。就在半個月之前,在廬州最繁華的長江中路,他……他沖入一個飯店的后廚搶出來一把刀,當街追砍四人,兩男兩女……全部當場死亡,當時的場面極其慘烈,那條街立即就被廬州公安給封起來了!”
嘶!
光是聽這樣的描述,李向南和王德發就能想象的到那天案發時的混亂恐怖與慘烈。
“娘嘞!”王德發都沒忍住,捂了捂自己差點叫出聲的嘴。
“案發之后,陳涵國沒有逃跑,就坐在血泊里,又哭又笑,時而哭鬧,時而掩面哭泣,時而又張狂咆哮,很是奇怪!”戚志遠想起卷宗里的描寫,此刻也不禁冒出了冷汗,又感到深深的無奈和壓力。
他朝車上招了招手,等上面的人下來,這才介紹道:“李院長,這是廬州公安局的局長范德亭,有些細節他就在現場,表述的比我還要準確!范局,你趕緊給李院長再具體說說!”
“是,戚廳長!”范德亭把腰間懸掛手槍的皮帶猛地扣上,先是伸了伸手與李向南握了握,這才唏噓道:
“當時接案之后,我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情況就像剛才戚廳長所說,場面讓人非常震驚。
我們廬州從來沒發生過如此駭人聽聞的案件,不光我們當地的群眾陷入了恐慌,我們公安的同志們自己也頭皮發麻,當然,這個案子后來也驚動了省里,因為它實在影響太大……又太特殊了!”
這是李向南第二次聽到這件案子特殊,便馬上追問道:“范局,這案子特殊在哪里?”
范德亭揮了揮手,讓隨行的公安們再上去一個到車里,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
“首先,兇手陳涵國的身份十分特殊,他是廬州工業大學少年班的學生,是我們省里都掛了名的尖子生,數理化的天賦和學識極高,從小就是品學兼優的學生!”
“他的父母,也都是工大的教授,父親陳思遠是機械工程系的系主任,母親是物理系的教授!這樣一家子書香門第,在學術界一直都有很高的威望和聲望!”
聞,李向南心中一震。
難怪之前章之洞提示了一下陳涵國的背景比較特殊。
這確實特殊,而且是非常特殊!
一個跟他這個全國高考狀元一樣,前途無量的少年天才,他出生在書香門第里,自小就被禮義廉恥和濃厚的學術氛圍熏陶,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他怎么可能會成為當街殺人的惡徒?
這樣的反差也實在太大了!
不說廬州當地聽說此事的百姓、同學、親戚朋友和認識陳涵國的人覺得離譜,就算是李向南這個才聽說這件事情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