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莊園內綠樹掩映,晨光從林間灑下,整個宋家也在花香鳥鳴之中蘇醒過來。
傭人們早已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在花園里修剪枝丫,在廚房里忙活早餐,在洗衣房里捶洗衣物,不亦樂乎。
二樓的書房里,青煙裊裊,茶香滿溢。
冷硯秋已經讀了一個小時的書了,直到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這才合上書頁,起身時傭人老媽子已經敲開了門站在了門邊。
“夫人,早飯好了!”
時機恰到好處,這是宋家多少年形成的規矩。
于是冷硯秋提步出門,問道:“老夫人呢?”
“夫人,老夫人在花園里,修剪昨天姜府送來的繡球。”
冷硯秋輕輕嗯了一聲,隨著傭人下樓,輾轉來到東側的花園里,瞧見婆婆和小侄女宋顏姝蹲在一起看樹下的螞蟻,溫婉一笑,提醒道:“娘,早飯好了!”
“顏姝,吃飯去吧!”虞景然笑著把十幾歲的孩子拉起來,將鐵鏟放歸原處,利落的解著身上的圍裙。
冷硯秋趕緊來幫忙解圍裙,瞅了周圍一圈,問道:“娘,子墨人呢?早上沒來跟您請安?”
“這幾天向南那邊事情多,忙的很!想多睡一會兒,也沒事兒!”虞景然將圍裙解開,冷硯秋將其遞給傭人。
“這孩子,最近辛苦了!”冷硯秋一時心疼不已,“只是不知道查的怎么樣了!”
虞景然搖頭:“慕家水塔爆炸,還死了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哪有那么快查到!”
她抓著兒媳婦兒的手出了花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頓住腳,問道:“迎新昨晚回來,沒說什么就睡了?”
冷硯秋回憶道:“他直說這件事情有燕京市局在查,上升不到他那個層面就睡了。”
“你告訴他,身在高位,有時候會被某些表象蒙蔽眼睛,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一定要多聽一聽民間的聲音,尤其是向南、郭乾這樣在一線接觸真實情況人的意見!慕家的水塔代表著什么,誰都知道,它就這么突兀的被炸了,這背后都有邏輯的!”
虞景然說到這里,扭頭看著自己的大兒媳婦兒,“有人如果說這是小事兒,一層一層的瞞著,迎新最后啥都不知道,會出大問題的!到時候猝不及防,應對之法就有漏洞!天知道,慕家那片區域發生了什么大事!”
“娘,您說的我有數了!我會時刻提醒迎新的!”冷硯秋記在心上,扶著婆婆去老宅子,瞧見宋子墨急急忙忙從南側的小樓出來,還在汲著鞋披衣服。
“奶奶,媽!”
宋子墨剛要進屋,猛地瞧見虞景然和冷硯秋站在道中看著自己,趕緊止住步子,把衣服全都整理整齊,小跑著過來,臉上擠滿了笑容,“你們怎么還沒吃飯啊?”
“你這小子,起晚了就起晚了,著什么急?”虞景然笑道。
冷硯秋也笑道:“你姐都晚了,索性去把她叫起來,一塊兒吃吧!”
“咦,”宋子墨左右轉了轉腦袋,還真沒發現自己老姐,撓了撓頭,“奇怪啊,我姐365天哪天遲到過?行吧,我去叫!”
他說完,轉身朝西側后頭的閨樓行去。
虞景然和冷硯秋這才攙扶著進了老宅。
抵達院子,宋子墨推開院門時,忽然有些遲疑,院子里的海棠樹已經結了小果,空氣中漂浮著一種懸而未聞的異香。
他撤回腳,下了姐姐的臺階,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覺得自己的直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姐姐的院子,好像發生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他遙遙腦袋,驅散腦海里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再次邁步走入院中。
迎接的傭人沒在。
就連院中的石桌上還放著昨夜的茶具。
宋子墨皺了皺眉,快步走到屋門前,伸手推開了門。
吱呀!
門沒鎖?
宋子墨心中一驚,一股不妙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
他神情一肅,翻手探入腰間,一條細軟的長劍被他從皮帶中抽出。
雙腳快速的被他從鞋中抽離,踩在地上之后,房內再無腳步聲。
軟劍前伸,三寸三寸向前挪去。
宋子墨一邊用劍探路,一邊打量著屋內的陳設,是否出現了任何不同尋常的細節,是否有脅迫的味道。
可惜……沒有。
他穿過一樓大廳的鋼琴,躡手躡腳靠近一樓客臥和書房,門開著并沒有人在里面。
接著便往樓上摸去,站到姐姐宋怡門前時,他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門半掩著,屋內昏暗,拉著窗簾。
他的心突突突的狂跳起來,破天荒的有種不敢進去查看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