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肯定閑不住!”林楚喬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可沒半點責備,全是亮晶晶的笑意。
李向南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她,瞧見她眼神黏在自己臉上,既有乍見之歡的雀躍,又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想起沈玉京一事,心下生出些許復雜。
“走走走,這兒說話不方便,太陽曬死了!我知道個好地方,咱們去什剎海邊兒上坐坐?那兒涼快,樹蔭底下還有長椅!”
他還沒說話,林楚喬就慫恿著一塊兒坐坐去。
李向南正琢磨著如何跟她說,也想找個安靜地方梳理梳理,見她興致這么高,便點點頭:“成,聽你的。”
沈玉京的事情要說,12號地塊衛生巾廠的事情也要先跟她通通氣,此時正好。
兩人推著自行車,沿著樹蔭溜達。
林楚喬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話匣子一打開,嘰嘰喳喳,從李向南離開醫院去監獄,又從工作拐到最近看的電影,自己跟龐衛農做的事情,恨不得把這陣子沒見面的空白全填上。
李向南聽著,偶爾應兩句,看著她神采飛揚的側臉,心里那點被案子壓著的沉郁,也散開了一些。
到了什剎海,果然涼快。
岸邊楊柳依依,垂下來的枝條都快夠著水面了。
湖里荷葉田田,粉白的荷花剛冒出尖尖角。
林楚喬熟門熟路地找了個僻靜處的長椅,笑著讓李向南坐下,“你等著啊,我去去就來!”
她小跑著離去一陣,回來后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掏出兩瓶冰鎮的北冰洋汽水,用起子“砰”地撬開一瓶,遞給李向南:“給!解解暑!”
李向南接過來,冰涼的氣泡水順著喉嚨下去,渾身一個激靈,舒坦!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醞釀著怎么開口。
林楚喬也小口抿著汽水,偷眼瞧著李向南。
他好像比離開前那會兒瘦了點,但眉宇間的英氣和那股子沉穩勁兒更足了。
她心里頭像揣了個小兔子,怦怦直跳,既想多看看他,又有點害羞,手指頭無意識地摳著汽水瓶上的水珠。
“衛農還好吧?”沒尋摸著開口的話題,李向南便笑著問道,他沒見著衛農跟楚喬一起過來。
“衛農這些天,去跟雨秋學生產線的事情了!他說到時候機器一旦要落地,這些機械化的東西肯定要自己弄懂比較好!”林楚喬捧著汽水,盈盈看向湖面。
李向南有些詫異,更有些佩服,“衛農比以前成熟多了!”
“是呀,時間真的會教會人很多東西的!”林楚喬颯然一笑,轉頭又看他,“向南,所以,我們之間,不用顧忌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楚喬,”李向南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了些,“我這次去監獄,是為一個案子。”
“案子?”林楚喬立刻坐直了身體,大眼睛里滿是關切和好奇,“要緊嗎?是不是特別危險那種?”
“嗯。”李向南點點頭,目光變得凝重,“是……沈玉京的案子。”
“沈玉京?”林楚喬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上輕松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的案子不是已經移交給紀委和檢察院那邊了嗎?怎么還會讓你去監獄?”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李向南搖搖頭,目光直視著她:“不是那樁貪污案。楚喬,我說了,你千萬要穩住。沈玉京……他被人毒殺,差點死在監獄里!”
“毒……毒殺?!”林楚喬手里的汽水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橙黃的液體汩汩地流出來,洇濕了地面。
她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圓,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劇烈收縮,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身體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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