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喊了半天,安佑霆趴在地上用耳朵聽著地面,沒有任何動靜,他急的跳起來,用腳狠狠的踹門,口中仍不忘高喊道:“我要找律師,我要找律師!你們這樣是不公平的,對待犯人沒有人道,我要找律師告你們!”
邦邦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吵鬧起到了效果,還是動靜終于引起了走廊盡頭鐵門外獄警的注意。
那邊立即傳來了警棍敲擊鐵門的提醒聲。
“安佑霆,再擾亂監獄秩序,就給你增加二十四小時的禁閉時間!”
“管教,管教!我有事情要說,我有情況要反應!”
聽到回應,安佑霆趕緊大聲喊道。
沒幾秒鐘,走廊里就傳來腳步聲,很快一個管教站在門前皺眉問道:“安佑霆,你有什么情況要反應?”
“管教,管教,剛才在食堂里跟我一起吃飯,就是坐我旁邊的那個人,他威脅我,他說我妹妹被抓了,麻煩你去問問他,是不是有這回事情,他拿我家人的情況威脅我,你們一定也要把他關禁閉,我打人可不是隨便打的,他有錯,他也有錯啊……”
“具體情況我們之前有同志全程目睹,安佑霆,老老實實關你的禁閉,時間到了會放你出來,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聽到管教這么說,安佑霆曉得自己的說辭都是徒勞,懊惱道:“那我要找律師,你們這樣關我禁閉是不對的……”
管教冷冷道:“你在監獄打架,蓄意傷人,沒把這事情往上報,給你罪行上再添一筆你就燒高香吧,你還要告監獄!好好想想你自己的錯誤!”
“管教!那我也要找律師!”安佑霆嘶吼道,一點不給對方離開的機會,他知道這個機會稍縱即逝,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跟外界聯系。
“安佑霆,你當然可以找律師,不過那已經是審判辯護階段了!你別急,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律師了!”管教說完轉身離開。
安佑霆腦袋抵在鐵門上簌簌的滑下來。
他當然知道管教說的話沒錯,因為進來時他嚷嚷著找律師已經被提醒過無數次了。
1979年新的《刑事訴訟法》規定,被告人有權委托律師,但此時律師僅能在審判階段介入,且需經法院許可。
他不知道的是,犯罪嫌疑人自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或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可以申請律師介入,已經是1996年的事情了。
“嗷嗷嗷……”
安佑霆拼了命的將腦袋撞在包裹了厚厚棉墊的鐵門上,絕望的哭了。
他的哭聲凄厲、哀傷,充滿著不甘和懊悔,也擾的周圍幾個禁閉室破口大罵,走廊里霎時間便充滿著各種污穢語。
此刻。
與這條禁閉區一門之隔的隔壁,一間特殊牢房打開了一道口子。
“沈玉京,吃早飯了!”
小鐵門打開,里面傳來鬼哭狼嚎的吵鬧聲,坐在牢房深處的沈玉京才微微的睜開了眼,微微皺了皺眉。
“管教,太吵了,影響休息!我想問題,可能想不清楚,沒辦法交代事情啊!”
“沈玉京,吃你的包子,別的事情別管!”
沈玉京身子沒動,但他卻聽到腳步聲清晰的往隔壁禁閉區去了。
于是慢吞吞的起身下水泥鋪,端起餐盤,慢條斯理的吃起包子。
可吃著吃著,他咀嚼的動作忽地一滯,接著雙眼一亮,整個人的精神頭都在這一刻煥發起來。
瞥了一眼門口之后,他迅速的背過身將餐盤放在膝蓋上,取出口中的紙條,懷著巨大的希望將其徐徐展開。
轟!
可下一秒,他剛剛綻放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整個人的汗毛瞬間倒豎,頭皮發麻,兩條胳膊上全是雞皮疙瘩!
哐當!
接著,下一秒他騰的站起身,霎時間雙目赤紅、怒發沖冠、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餐盤覆地,一地的食物狼藉之間。
那張紙條又被他倉促從地上撿起來,流著淚顫抖的看了一眼,囫圇塞進了嘴里。
就見紙上寫著:你父親被你氣死,今日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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