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鵬的憤怒讓秦峰恢復了理智,秦峰承認,他剛剛還是太情緒化了。秦峰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名完全成熟的政客,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能保持理智,可是在聽到劉小楠被活活逼死之后他還是動了怒。秦峰也明白,現在他是被審查對象,他這個時候過于情緒化對他非常不利,這可能正是那些人想要的。秦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下來,然后抽了兩口點著一直沒抽的煙。“對不起,段主任,剛剛失態了,我道歉。”秦峰緩緩地說著,接著道:“多謝段主任跟我說這些,不過段主任,你是老紀檢了,整個這件事有沒有蹊蹺你心里應該有數。而且有關我的調查,調查組到沙洲不到一天就全部查清楚了,以往你們有過這么簡單的調查過程嗎?是不是感覺似乎有人把這一切都安排好了在沙洲等著調查組過去呢?”“我知道你想表達什么,不過我也告訴你,我們辦案講究的是事實,講究的是證據,從不靠個人直覺,更不摻和個人情感。”段鵬態度堅硬。秦峰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也理解。段主任,我剛剛失態了,再次向你道歉。現在咱們正式開始吧,我把我所知道的和我所經歷的一點一滴向組織說清楚,我也保證我所說的每一點都是真實的。”“但是,我說的很可能與調查組在沙洲所調查的內容不符,我希望調查組能夠認真仔細地再次驗證我所說的每一句話,而不是憑幾個相關人員的口供就斷定我在撒謊。”秦峰耐心地說道。“怎么查案我們心里有數,就不勞你操心了,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主動把問題交代清楚。”段鵬對秦峰的態度很不耐煩。秦峰苦笑,點頭,再次把自己所有的經過都全部重新說了一遍,秦峰把經過說的很詳細,段鵬問的就更加詳細,單就這一次審問就長達兩個半小時。秦峰知道,這種審問以后會是家常便飯,他也知道,他這次死定了,能翻盤的機會十分的渺茫。……就在秦峰被帶走的這天晚上,市委副書記唐澤也到了西都,他到西都的第一時間就去了江龍軍的住所。在調查組到沙洲的當天下午,市委書記江龍軍便趕到了省里,也就是江龍軍剛接待完調查組與調查組開了一個碰面會之后就直接飛往了西都。當天下午,江龍軍就去了省委,他這次來省里是因為省委一把手要找他談話。市長出了這么大的事,江龍軍作為市委書記怎么都繞不過去,而省委領導找他談話也是必須的。江龍軍從省委一把手那出來之后,又去拜訪了幾位省里的大佬。江龍軍晚上剛與省里領導吃完飯回到酒店房間時秘書就向他匯報副書記唐澤已經到了西都,而且在來他住所的路上。江龍軍愣了愣,隨后笑了笑道:“我們這位副書記行動也很迅速嘛!”二十分鐘之后,唐澤便坐在了江龍軍所住套房的沙發上,秘書為兩人泡好了茶。“澤同志,你也知道我們沙洲市目前危急的情況,秦峰同志出事,我被省委領導叫過來談話,你就成了家里唯一的負責人,你這個時候不打招呼就跑到西都來,實在是有些不妥啊。”江龍軍一上來就批評唐澤。江龍軍說的也是實情,市長出事,市委書記去省里,現在連市委副書記也跟著跑到西都,市里當家的三巨頭一個都不在,要是這個時候沙洲出點什么事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后果太嚴重了。“江書記,工作我都安排好了,不會出什么問題,再說了,現在調查組還在沙洲,這個時候誰敢亂來?不會出事的。”唐澤笑著給江龍軍遞了一根煙。唐澤是副書記,在沙洲的影響力不弱,而且江龍軍很多的工作都還需要唐澤的配合和支持,所以江龍軍也不太好繼續批評唐澤。“澤同志,你這特意從沙洲飛到西都,大晚上的跑到我這里來是有什么事嗎?”江龍軍多少有些明知故問。“江書記,我聽到點消息,省紀委已經正式對秦峰實施立案審查了,聽說人已經被帶走了?”唐澤直接把話挑明。江龍軍對于唐澤的信息的迅速并不覺得奇怪,唐澤是省里直接調到沙洲任副書記的,本身在省里關系網就比較強,甚至于在省里高層也有聯系,不然也不可能做到沙洲市委副書記在這個位置。“澤同志,我們還是要講原則講規矩,有些事情我們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不能講出來,畢竟這事現在還是保密階段。”江龍軍道。“是,江書記批評的是,但是這里就只有你我,沒有外人。”唐澤今天把姿態放的很低。江龍軍點點頭:“秦峰的確是被紀委帶走調查了,你在沙洲肯定也知道今天這一天爆出來的那些事了,這么大的事,網上輿情炒的這么火熱,他能不被帶走嗎?”“你認為秦峰這次能不能安全渡過?”唐澤接著問。江龍軍看著唐澤,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的看法呢?”“我看秦峰這次很難過這一關,那個沙洲賓館女服務員自殺這個事讓秦峰的處境現在非常被動,只要找不到確鑿證據可以證明他沒對這個女人干過那些事,他就很難擺脫犯罪的嫌疑。”“而且現在網上輿情這么洶涌,就算上面領導想要保他也面臨很大的壓力,很難操作了。”唐澤本身就是想要試探江龍軍的態度,但是江龍軍不主動上鉤,他就只好自己先說了。“問題沒這么簡單,澤同志,我知道你想從我這里打探什么消息,你是想知道今天省委領導找我談話時對秦峰是個什么態度是吧?其實你根本就無需知道,因為省委領導對秦峰這個人以及這個事是什么態度早就已經是明擺著的了。”江龍軍把話挑明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