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聽到這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反駁劉小平的話，到了他們這個層級，抵賴和撒謊已經沒什么作用，反而只會讓自己落了下乘。“既然市長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又為什么要把我推到這個位置上來？按照常理你應該會阻止我坐這個位置。”秦峰沒有否認。“謝志國是市委書記，是一把手，在市委那邊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自從你成了市政府的常務副市長后，市政府這邊也被你滲透，我的掌控力越來越弱，而隨著上次泰安縣的政壇地震，我對泰安縣的掌控力也消失。”“謝志國是個高手，他不與我拼命，甚至都不與我正面交鋒，而是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不聲不響地把我的勢力一點一點瓦解，現在在西泉市我的掌控力越來越弱，所以說夏俊華連謝志國十分之一的能力和手段都不到。”“而這次又發生了自焚的事，我本身就很被動，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反對有效嗎？謝志國既然連夜召集這個會，那誰來當這個調查組組長他早就已經想好了，我反不反對根本就沒什么意義。”“而不管他謝志國讓誰來當這個調查組組長，其實都一樣，都是沖著我來要我的命的。”“我不知道謝志國是不是會讓你來當這個調查組組長，但是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我提議讓你來當這個調查組組長他肯定不會拒絕。”“而讓你來當這個調查組組長遠比其他人來當好，畢竟你是市政府常務副市長，更重要的是我對你熟悉，不管怎么說你我都是站在市政府這條船上的人，在操作中多少會考慮一下自己的得失。”“當然，這是我昨天晚上的想法，但是看了昨晚上的所作所為之后我知道我想錯了，你秦峰這是抱著要跟我玉石俱焚的想法來跟我同歸于盡啊。”劉小平說到這笑了起來。“市長，你把問題想的太過于復雜了，我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我之所以這么做只是對事不對人，自焚案必須要給外界一個說法、給死者一個公道，所以這個案子我必須調查的水落石出。”秦峰對劉小平道。“那還是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問題，你要查到水落石出，這個水你準備落到什么地步？落多深？想要露出多少石頭來？”劉小平問。“這個就不由我決定了，市委的命令是一查到底。”秦峰望著劉小平。這個回答已經很明確了。“可你知道，西泉市房地產是我的命根子，碰不得，誰要是打算碰這塊，就等于要我的命，那我就一定會拼命的。”劉小平赤裸裸地威脅秦峰。“市長這是在威脅我？”秦峰緩緩地說著。“這不是威脅，是忠告，也是請求。秦峰，事已至此，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也有難處，謝志國的命令你必須得執行。這樣吧，西泉易勝投資有限公司你可以查，但是只能是個案，不能波及整個西泉市的房地產行業。”“自焚案后面牽涉到的人和事你也可以查，但是不能超出慶義區，這是我的底線。”劉小平給秦峰劃了紅線。“市長，調查這個事都是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旦開始了，什么時候結束以及到哪個地方結束我就說了不算了，再說了，我只是調查組組長，我可不是紀委監委，我說了未必算數。”秦峰依舊微笑。“秦峰，一定要魚死網破嗎？”劉小平冷冷地看著秦峰。“市長，這么多年了，該撈的也撈夠了，該收手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放手吧，給西泉老百姓們留條活路，你應該明白，扶貧是大勢所趨，如果西泉在這一屆還不能發展起來，到時候迎接的將是上面的雷霆之怒，到時候你必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現在收手退出是個好時機。”秦峰勸說著劉小平。“秦峰，你還是太年輕了，看問題太過于表面。”劉小平笑著搖了搖頭。“你存在兩個誤區，第一，你以為我不想退出去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根本就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誰年輕時不想成為一個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好官？誰又想整天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可走進了這個圈子、走上了這條路一切就都身不由己了，你秦峰也就是太過年輕，加之背景深厚，再給你十年，你也會變得跟我一樣。”“有些事進來容易，出去難。不是我不想收手，而是我沒辦法收手，哪怕明知道前面是懸崖我也必須得跳。”“第二，你是不是認為我現在已經是大勢已去，已經到了任由謝志國宰割的份了？”“你把問題想的太過簡單了，我如果真的到了任由謝志國宰割的份，那謝志國早就對我下手了，不會等到今天。”“是，謝志國來西泉之后，我節節敗退，失去了對西泉的掌控力，現在手里能用來抗衡他的力量越來越小，對西泉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弱，現在在西泉，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站在你我現在這個高度，看問題不能僅僅只從一個西泉的層面上來看，如果你的眼光僅限于一個西泉，你走不了多遠。”“我劉小平能在西泉叱咤多年依靠的可不僅僅只是西泉本土派的支持，如果不是省里有人支持，我能走到今天？”“秦峰，西泉房地產這一塊可不是我一個人的生意，說得形象一點，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個股東，或者說是一個明面上的掌柜，背后真正的大股東坐在省里。”“你要動整個西泉的房地產行業，你覺得上面的那位能任由你亂來嗎？”劉小平笑著問。秦峰大口大口地抽著煙，沒說話。“你啊，還是太年輕，一直都被謝志國利用，被人賣了還在心甘情愿地給別人數錢。”“謝志國為什么讓你來當這個調查組組長？這些事謝志國難道不清楚嗎？他為什么不自己親自出面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沖在最前面？他就是拿你當槍使，利用你也利用你背后的勢力。”劉小平話鋒一轉又開始挑撥秦峰和謝志國之間的關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