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是正睡著,不過聽到電話響,悠悠轉醒幾分。
又聽護工稱呼"楊小姐",他腦子瞬間清醒。
"電話給我。"他發聲了,護工自然照辦,于是趕緊跟那邊知會了聲,把電話開了外音。
楊千語輕聲問:"吵醒你了"
"沒……睡了很久,也快醒了。"
護工抬眸看他一眼——嘖,真會說謊。
明明醫生過來換藥,檢查傷口,一番折騰痛得渾身冷汗,臉色慘白,好不容易才剛睡著的。
不過,該怎么說是人家的事,不對他大發雷霆就謝天謝地了。
楊千語也不知他是不是撒謊,頓了頓說回正事:"那個……我聽王城說,你父親跟包養趙小云的那個富商相熟"
"嗯。"
"你要找你父親,請他幫忙啊"
"怎么了"
"還是算了吧,這點事不值當,我既已知道趙小云的身份,應該還能想想其它辦法。"
"可你們品牌發布會在即,如果這件事不及時處理好,最后抄襲剽竊的人就成了你。"
他平靜說完,卻讓楊千語大吃一驚。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
這些事,她跟王城都沒說過的。
只說要找趙小云那個人。
話問出口,她才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
封墨是誰啊
就算他如今眼睛失明,癱瘓在床,記憶也是缺失的,可他畢竟還活著。
這城里他想知道什么,還能查不出
"你現在養傷要緊,別的事不要你操心。"
"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能不操心。"
"……"楊千語沒說話,但心里鼓鼓噪噪溫熱起來。
出事后的封墨,明明還是那個霸道強勢的性子,甚至脾氣比以前更暴躁,更喜怒無常——可某些時候又覺得他像變了一個人。
比如之前,他不會這么平平靜靜,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令人心跳臉紅的話來。
他的心性,變得有點像孩子了。
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說什么,毫無城府。
"讓我父親出面,聯系下那個富商,也許那女的會主動來找你。"封墨不知剛才的話在女人心里劃下怎樣的漣漪,徑自繼續說道。
"千千"
"啊,嗯,我在——"楊千語被他喚了一聲,才猛地回神,"那個,我就是擔心,你們父子又吵起來。"
"沒事,別擔心……求人辦事該用什么態度,我還是清楚的。"
呃——
"你這話……很不封墨。"
男人聽懂她的調侃,語調微揚,"是嗎"
"嗯。"
兩邊同時沉默了下,尷尬和曖昧悄無聲息地在彼此間傳遞。
楊千語正要說沒事就掛了吧,這邊也正好開口:"你什么時候有空我想喝你做的湯。"
"……"心跳又漏掉一拍,女人平復了下,才說,"明天吧,我上午過去趟。你后天不是要做手術了明天下午就會禁食了吧"
"應該是。"
"好,那我明天上午過去。"
掛了電話,楊千語才驚覺臉頰泛紅潮熱,不由得用手捂了捂。
這是怎么回事
這家伙前幾個月糾纏她時,比這更肉麻的情話都不知說了多少,可她只會覺得油膩反感,恨不得把他的嘴縫起來。
如今就這么普通一句,倒還叫她感激上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如果能把這件事搞定,無論是對她個人,還是對venus,都是大功一件。
凱恩今天原本說要來公司的,可直到十點都沒來。
她想著有點事還得跟他商量,只好主動打過去。
不料,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她正要掛斷時,那邊才傳來凱恩急切不穩的語調:"清……"
楊千語還沒開口,聽到里面背景音比較嘈雜,好像不少人在說話似的。
"凱恩……你,是不是有事忙著"
凱恩回頭看了眼家人,嗓音依然壓低:"嗯,晚點我回給你。"
"哦,好的……"
掛了電話,楊千語皺皺眉頭。
凱恩在這邊沒什么親戚朋友,若說有什么事耽誤,那肯定還是貝蒂。
想著這姑娘前幾天買醉,麻煩宮北澤照顧了一晚,她忍不住搖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