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建東的到來,國家紀委這邊,特別重視。帶隊的副書記本來正在親自訊問平河,聞訊也中斷了那邊的訊問,親自過來和任建東見面,握手寒暄,客客氣氣地接待了他。說起來,這應該算是違規的。為了確保紀委工作組的人身安全,江東省公安廳和武警總隊,派了專人在酒店值勤,無關人等,不要說進入酒店,就算是靠近都會受到盤問。但任建東和蘇若曦的身份擺在那里,誰都不敢怠慢。聽任建東說明了來意,紀委副書記有些詫異:“教授,您說,衛江南同志要給你們那個項目捐款?”“是的,小蘇跟我說,江南同志打算捐一些錢,幫助我們早點把天文臺建起來。”任建東雖然是實誠得不得了的大科學家,卻也知道,衛江南要捐獻的數額有點大,不合適到處嚷嚷。免得傳揚出去,讓不明真相的人造成什么誤會。一個貧困地區的常務副專員,為了一個國家項目,一捐就是好幾十個億,你如何解釋得清楚?就算你把衛江南境外期貨和股票交易的明細賬目都公布出去,人家也會質疑是假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宣揚。衛江南不差錢,這個秘密,除了蘇秦系的大人物之外,只有極少數幾個超級大佬知曉。紀委副書記并不在那個名單之內。所以他對于衛江南要給那么大的一個國家項目捐款,覺得不好理解。不過看著蘇若曦就在旁邊,副書記也很識趣地沒有刨根究底,只是很客氣地解釋道:“任教授,小蘇,我們沒有對衛江南同志采取任何措施,他在這個事情上更沒有任何問題。他堅持和我們紀委工作組住在一起,是因為他自己講組織紀律。”“你們要和他見面,沒有任何問題。”“你們兩位,同樣可以在本酒店下榻。”這是對任建東的尊重,同時也是給蘇若曦做了解釋。這兩位,絕對不在紀委的“防控”范圍之內。解釋完畢之后,副書記指示,專門開了一間小會客室,給衛江南使用。并且吩咐服務人員,上瓜果糕點茶水等饗客。禮節極盡周到。很快,衛江南就到了會客室。自然是早就和蘇若曦通了電話的,疾步上前,向任建東教授鞠躬問好。江南同志雖然是個學渣,對天文學更是基本上一無所知,但這并不妨礙他敬重大科學家。尤其是任建東教授這樣純粹的科學家。說起來也有意思,任建東教授反倒有一點拘謹,顯然他并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為了建這個天文臺,這些年,任建東教授跑了很多單位,見過很多領導,但那都是公對公,從未考慮過接受私人捐款和贊助。這次,如果不是蘇若曦親口跟他講,并且保證衛江南這錢來路很正,任建東教授是不會親自過來跑這一趟的。在他老人家想來,這是妥妥的國家項目,不應該和私人扯上什么關系。雖然很多科研機構和學校,都接受外界的贊助捐款,問題衛江南本人,并不是天文學專業的學生啊。當然,促成任建東教授專程跑這一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衛江南給得太多了。多到天眼項目馬上就能開工建造。甚至于,連后續三十年的運轉費用,衛江南都包了。“那個,江南專員……”寒暄過后,分賓主落座,老教授期期艾艾地說道,臉帶赧色。衛江南急忙打斷他:“教授,您叫我小衛……若曦是您的學生,那么我也是您的學生了。”蘇若曦輕輕撇撇嘴,嘴角浮起一絲調皮的笑容。好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衛江南同學!嚴格說起來,連蘇若曦都只能算是任建東教授的“記名弟子”。她的研究生導師,另有其人。當然,這次衛江南給天眼工程捐款,蘇若曦事先也是和自己的“正牌子”導師匯報過的,那也是胸襟開闊的大科學家,聞不但沒有不悅,反倒大為驚喜,極力夸獎衛江南此舉,算是對整個國家天文學做出的重大貢獻。那啥,小蘇啊,你老公那么有錢,這次給任建東教授捐幾十個億,我肯定是不反對的,以后也別忘了咱自家的“買賣”啊……我要求也不太高,一碗水端平就行。“嗯嗯,小衛……我就是有點好奇,你怎么想到要給天文臺捐款的?”衛江南笑道:“教授,我是黨員干部,為我們國家的科學事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說出來您老人家可能不信,我就是哄老婆開心而已……但在任建東這種德高望重的大科學家面前,衛江南自然不會這么胡亂開玩笑,政治正確還是必須要講的。而且這個理由,完全符合任建東教授的思維認知。為國家做貢獻,為科學事業奮斗終生,就是他們那代大科學家畢生的理念啊。當即連連點頭,贊嘆地說道:“哎呀,聽小蘇說起過你,說你是個好干部,為了幫助貧困地區的群眾脫貧,你放棄了在省政府大機關上班的優越條件,主動要求下基層工作。現在的年輕干部,像你這樣覺悟高的越來越少見了……”衛江南急忙擺手,謙虛地說道:“教授,您謬贊了。我自己的科學素養并不高,但我知道,一個國家最大最根本的競爭力,就是科學技術。無論我們在科技上花多少錢,下多大的力氣,那都是應該的,也是值得的。”“對對對,你說得對,你這個覺悟,哎呀,確實是高啊……”老教授實在不會夸人,翻來覆去就只有這一句。“教授,天文臺的地址,您選好了嗎?”“啊,基本定好了,就在你們青山的南州地區……為了選址,我走遍了一千多個喀斯特地貌的山區……”老教授感嘆地說道。衛江南再次肅然起敬。這才是最嚴謹的科學態度。“既然如此,教授,那我們就抓緊時間開工吧。”“錢的問題,都由我來解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