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奇專員的情況怎么樣?”“傷得倒是不重,額頭上破了個口子,在醫院這邊做了包扎處理,縫了一針,問題不大。就是被氣得不行。”這一點,衛江南完全理解,擱誰身上都會被氣得不行。堂堂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在地委大院門口,被一幫“刁民”把腦袋給打破了,這事傳揚出去,李文奇必定會成為全省所有地州市主要領導干部的笑柄。尤其他剛剛上任,這對他的威望,是個極其嚴重的打擊。“還有沒有其他人受傷?”“有兩個警察被抓傷了臉,其他推搡扭傷之類的,也還有。”“都不嚴重。”“謝軍書記臉上也掛了點彩,被一個女人撓了一下。”衛江南問道:“那現在,那些鬧事的人呢?”“都跑了。”“跑了?”“是的,打傷文奇專員之后,他們就自己跑了,坐車跑回章城去了。不過他們放下話來說,這事不解決,他們還會再來。”“所以我說,他們這就是有預謀的,計劃非常周密,進退有序,跟打仗一樣。”“今天要是出面和他們對話的是你,那現在在醫院的也就該是你了。”“那好,連城,交給你一個任務。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這次事件的幕后策劃者揪出來。”衛江南隨即下令。“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了。不過……”“不過什么?”“我覺得,其實就算我們不去調查,他們也會去找你的。他們的目標,始終是章城的礦產資源。”“這才是最關鍵的。”衛江南冷冷說道:“他們來找我,那是他們的事。我們自己,必須爭取掌握主動權。”“明白!”“交給我就好。”“嗯。”對連城玉的能力,衛江南還是很放心的。掛斷連城玉的電話,衛江南掏出香煙,自顧自點著了,雙眉微蹙,陷入沉思之中。正在等他上車的包自勉等人,都不敢過來打擾他。雖然他們暫時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從衛江南的神態上也能看得出來,地區那邊,肯定是出了大事兒。包自勉莫小米和衛江南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從未在他臉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情。片刻后,衛江南抽完一支煙,朝包自勉和莫小米點了點頭。兩人急忙快步走過來。“專員,是不是地區那邊出了什么事?”包自勉擔心地問道。衛江南點點頭,說道:“出了點事……我必須先回地區去。這邊的事,你和小米商量著辦。主要是巖臺那邊的安全設施,一定要做到位,這是重中之重。”“具體的情況,你給海哥打個電話。”衛江南吩咐完,便即上車,吩咐司機馬上回鶴城。留下包自勉和莫小米面面相覷,包自勉趕緊掏出手機給裘海興打電話。車子開出圭角縣委大院,衛江南當即掏出手機給李文奇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專員……”“哈哈,江南啊……”電話那邊,李文奇語氣倒是很平靜,看不出來有生氣的意思。“剛才連城已經打電話跟我說了,你那邊情況怎么樣?”“還行,縫了一針,問題不大。就是醫生非得讓我留院觀察兩個小時。呵呵,我又不是小孩子,沒有那么弱不禁風。”衛江南馬上說道:“專員,不可大意,還是聽醫生的意見,留院觀察一下比較穩妥。”李文奇哈哈一笑,說道:“嗯嗯,我現在是傷員嘛,當然要服從醫生的指揮。”“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一個小時左右能到。”“哈哈,你不用急著回來,安心在圭角把工作安排好,我這邊沒什么大不了的。干工作嘛,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碰到,不足為奇。”話是這么說,但李文奇心中的怒火,又豈會真的平息?擱誰身上,這口氣也沒有那么容易咽下去。堂堂專員,二把手,在行署辦公大院門口被人打破了頭,簡直豈有此理。衛江南又跟李文奇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略一沉吟,再次抓起電話撥號。這次是打給史仁澤。西州地區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自然是需要立即向張慶文匯報的。“江南……”“澤哥,有個事向你匯報一下……”衛江南隨即將情況給史仁澤做了說明。“有這種事?章城那幫人怎么搞的?還無法無天了?”史仁澤又是震驚又是憤怒。“那個陳謙和,還能不能干了?”“簡直無能!”身為省委書記大秘,對全省各縣市區一把手的名字,都是記得的。“澤哥,這事麻煩你給書記匯報一下,我現在去醫院。文奇專員還在留院觀察呢。”“好,我馬上給書記匯報。”“超賢書記一離開,就發生這樣的事,太不像話了。”這個話,就是直指黃廣成掌控不力了。應該說,史仁澤作為省委一秘,這個政治敏感性還是很強的。新任行署專員被人打了,丟那么大的臉,嚴重影響威信,理論上,第一“受益人”就是黃廣成,其次就是馬忠民。衛江南說道:“現在情況不明,我已經讓連城玉去調查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掛斷電話不久,大約十來分鐘的樣子,衛江南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江南……”電話那邊,傳來張慶文的聲音。“書記!”“需要省里支援嗎?”張慶文沒有半句廢話,直奔主題。很顯然,“打倒壞分子衛江南”這個標語,直接刺激到了張慶文。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群眾性事件,對方的目的性太明確了。張慶文立馬提高了警惕。這個事,就不能當成普通的群眾事件來對待。衛江南馬上說道:“書記,暫時還不需要,我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真要是有人故意鬧事,肯定也不能讓他們得逞。”“嗯,你也不要沖動,要多依靠組織的力量。”“西州地委,在這樣的重大事情上,不能毫無作為!”“是,書記!”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