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時間不多。
雛菊將計算時間的沙漏法器放在地上,一只手肆無忌憚的放出靈氣,將陣法維持在自己的控制范圍內,一只手打開控制銀衣的陣法。
女子緩緩抬步,走了過去。
幾步的距離,她走的極慢。
銀衣也不著急,也不曾催促,他躺在地上,眉目舒展,眼神一刻也不曾游離,靜靜的看著雛菊走近。
兩人相對無。
雛菊矮下身,目光落在銀衣躺在地上,沾滿臟污的衣衫上。
纖細蒼白的指尖緩緩拂過男人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輪廓清晰的下顎,劃過凹陷的鎖骨,最終停在了銀衣的領口。
雛菊眼中沒有任何旖旎。
她將一張清潔符認認真真,端正的貼在銀衣的身上。
她記得。
他最討厭臟污了。
雛菊目光柔和,輕聲問,"剛剛為什么不反抗"
他們兩個同為化神后期,她布陣需要時間,而銀衣一屆體修,要是不想被困住,根本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這一個問題。
像是在問銀衣,又像是在問自己。
"剛剛我已經食了。"銀衣頓了頓,嗓音有些沙啞,"我不能再失信于你。"
"雛菊。"
"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
雛菊沒有接話,她努力壓制著眼底的澀意,面色如常的伸出手,借著撩頭發的間隙,摸了摸后頸長發遮掩下,妖嬈綻放的彼岸花。
滾燙的溫度簡直要把人焚燒殆盡。
沙漏計算的是宋汐她們逃亡的機會,也是她生命的倒計時。
看他們拼命的樣子,她也想替宋汐多爭取一點時間,但是她不能。
她只有這么多時間了。
雛菊驀得勾出一抹笑意,清冷的面容如同冰雪消融,眉眼彎彎,笑起來竟是極好看的。
銀衣一時之間看呆了眼。
記憶里,她有多久沒這么笑過了呢
銀衣有些恍惚。
雛菊俯身,毫不嫌棄的在銀衣充滿血腥氣的唇邊落下珍重的一吻。
任由他的血漬曖昧的染上嘴角。
"銀衣。"
在男子震顫,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她淡然的開口,舌尖抵在唇邊,說出了那套準備許久,演練了千百遍的說辭。
"我只是覺得,這些親傳們,很像年少時的我們。"
朝氣蓬勃,向陽而生。
哪怕身在泥沼,仍然會掙扎著握住最后一道光和希望。
"所以我想給他們一個逃亡的機會,我只攔你盞茶功夫。"雛菊忍著后頸隨著靈氣逐漸耗盡,越發熾熱刺痛的彼岸花印記。
她強行壓下聲音里的顫抖。
"永安城的陣法我不會關閉,我們誰都出不去。"
"窮寇莫追。"
"盞茶之后,這永安城陣法中剩下的人,都隨你處置,好嗎"
雛菊討好似的彎唇,將又一張干凈的帕子塞進銀衣的掌心。
銀衣握緊帕子,沒有絲毫猶豫的應下來:"好。"
"此間事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外面的沙漏已經漏盡了最后一粒沙。
,請下載好閱
,請下載好閱
閱讀最新章節。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