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畫面反轉的也太厲害了。
君上娘娘家的小殿下莫名其妙又很高興,仿佛聽見唐敬之與梁丘雅音互懟就很開心似的,在襁褓中手舞足蹈。
抱著娃的沈將軍一臉茫然,但是看著小殿下手舞足蹈和小臉滿滿的燦爛笑容,也被感染到,徐徐笑了。
沈將軍將來若是當了爹,恐怕會是個無條件寵孩子的慈父吧。
……
嬉嬉鬧鬧里,車馬準備妥當。
一行人也浩浩蕩蕩啟程了。
無湮谷里又剩下梁丘雅音與唐敬之二人了。
……
其實決定要回京都之前,宇文赫是猶豫不定的。
他始終擔心蕭如月的身子,怕她剛生完孩子百日,不宜遠行,也擔心孩子還太小不宜走太遠,怕萬一水土不服,在路上再有個意外。
蕭如月卻道:“你放心吧,我的身子已經無大礙,休養了這百十來日,什么毛病都沒有了。”
“至于我們的孩子,那般風里來雨里去他都健健康康地生下來了,我對他有信心。”
蕭如月三番四次的勸說,宇文赫才勉強答應下來的。
不過,他也提出條件:“咱們一路慢慢回去,不趕路。”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蕭如月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慢慢回去,無異于一路上游山玩水,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她的人生可從未有過悠哉悠哉游山玩水的經歷,也覺得新鮮得緊。
從前她是大家閨秀,是蕭家千金,后來嫁了宇文成練,又經歷過一次生死;
再后來她成了司徒敏,成了和親公主大夏皇后,又與宇文赫經歷了宮里宮外社稷朝堂的一場大動蕩。
前前后后算下來,這三十年有余的時光里,卻沒能好好看看這世界真正的模樣呢。
思及此,蕭如月又道:“咱們的孩子到底是托了咱們的福,這么小就開始游山玩水了。”
孩兒他爹表示能這般一家三口同游,非常幸福。
當然,雖說是要悠哉悠哉地游山玩水回去,但這對夫妻與與同行的一眾人,也都沒閑著,每到一處便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少不得要做一些懲戒惡霸地痞、救濟窮苦百姓等事,從前身居廟堂總管大局,如今身處江湖百姓之中,小打小鬧也別有一番趣味。
從來就打打鬧鬧一日未曾聽過互相吐槽與互損的唐先生與梁丘姑娘不知怎地也在無湮谷里待不住,兩個人一跑一追,也來與宇文赫蕭如月他們會合了。
……
不知不覺間,半年光陰轉瞬即逝。
如今的大夏在攝政王的英明領導下已漸入佳境。
朝中百官已經從君上的面無表情模式完全適應了攝政王偶爾毒舌逗趣的方式,才發現,原來上位者也不是只能有一種面孔,偶爾嬉皮笑臉也不一定就做不了主。
楊大將軍早已回了邊關,戍邊去了,倒是岳相的獨子岳將軍從邊關調了回來,接替了之前那個勾結南疆人通敵叛國的武勇之職,成了新任的兵部侍郎。
岳相年事已高,漸漸的力不從心,攝政王感其辛苦又不得不倚重中,便決議通過后,將原來一相當朝,改為兩相共同輔政。
尊岳相為左相,提拔了有能力有為民請命之心的李定淳為右相。
朝中諸事順遂,攝政王午夜夢回卻無法安眠,時時將當日唐婉兒姑娘留下的書信拿出來,看了再看,讀了再讀。
唐婉兒自那時離去之后,便再無音訊。
“唐婉兒,你好狠的心,這么長時間了,你當真一丁點回音也不肯給我!”
她不愿他去追,才留下了腰牌,他便順了她的心、遂了她的意。
可是她呢,一去不回。
方維庸苦口婆心勸他:“攝政王,唐姑娘說不定是聽見了外頭的風風語,姑娘家家難免有一時的糾結,您當時便該去追才是啊。”
追出去?
她連腰牌都不要了,走的決絕,分明是不想與他有再點干系瓜葛,他怎么還敢去打擾?
他怕追上去之后,她會不留余地轉頭便走。
這般,還能給心中留個念想。
楊俊達離京也曾說他:“攝政王,雖然你如今尊榮華貴,是為萬人之上,可是,你在我心里,還應該是那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是。”
“若是委實想不通,就去問問君上,說不定君上能給你些答案。”
問宇文赫,他哪里好意思?
他哪里開得了口?
宇文赫如今有妻有子江湖逍遙,若是知道他在此糾結困頓,還不得笑掉了大牙。
外頭月光如練,瑩瑩光輝撒向人家,又是一次月圓夜。
宇文驍委實是睡不著,穿了鞋子下床。
推開窗,月光如水流瀉下來,十月深秋的涼風迎面而來,他手中平淡無奇的信被風吹起,月光下,信紙上卻起了莫名的變化。
原本的黑色字跡像被什么東西覆蓋,新的字跡徐徐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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