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些溢美之詞。
平日里可沒見他們這么死命夸過誰。
一個個分明都是心里有愧,想把之前罵人的話全都用夸獎給補回來。
君上聽得哈欠連連。
無論是數落柳家顏面掃地的,還是夸獎蕭景煜光宗耀祖不負蕭家之門楣的,宇文赫都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
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故意擺出的姿態。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是好幾天沒休息好,昨晚上又鬧太晚,才至如此疲倦。
就在大家吵吵嚷嚷太久,話題越扯越遠之時,專屬于宇文赫冷淡的聲音穿透喧囂雜亂:"適可而止。婦孺尚不為,何況君子乎"
正說的唾沫橫飛的那些老古板,一下子就跟被人點了啞穴似的,全都啞巴了。
"京兆尹的折子朕看了,既已查清蕭尚書確屬無辜,那就依律法辦始作俑者,還蕭卿家一個清白。"
萬籟俱靜中,宇文赫的聲音淡淡的,無起伏,無情緒變化,就像在說一件蘿卜青菜般的芝麻綠豆小事。
"臣領旨。"京兆尹跪地磕頭。
"好了,下一個議題。"
……
由于有一群老古板嘰嘰喳喳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的緣故,早朝比平常多拖了兩刻鐘。
而邀鳳宮這邊,一大早也不得安寧。
因為宮中假冒的這位太皇太后一大早便來興師問罪了。
她老人家一進門便劈頭蓋臉一通數落。
先是說她善妒,說她吹枕邊風霸占著君上,不讓君上有機會臨幸其他妃嬪。照這么下去,如何能為皇家開枝散葉;
見蕭如月神色怏怏分明懶得搭理,她又開始數落蕭如月竟然以皇后之尊去了天牢。說那等陰暗陰森之地,豈是皇后該去的。
蕭如月就笑了,"天牢本宮去不得,那掖庭院,皇祖母就去得了"
太皇太后就啞語了。
頓了頓,支支吾吾說,"哀家不過去掖庭院看了些老奴才,皇后也想干涉"
"干涉說不上,但是皇祖母年事已高,往后想見一個半個老奴才的,把人傳到露華殿也就是了,何必親力親為。您可要保重身體,萬一哪天一個不慎,可就見不到葉貴妃替您生的重孫子了。"
真的太皇太后被救走之事,這個冒牌貨想必已經知悉,話說到這個地步,她也底氣再說什么,訕訕打道回府。
蕭如月看見這冒牌貨就來氣。
若不是何嬤嬤,太皇太后如何會被出賣又如何能被悄無聲息地帶出宮,險些喪命。
那個吃里扒外謀害主子的東西,她死有余辜!
宇文赫下了早朝連朝服也未曾換下,便直奔邀鳳宮,哈欠連連。
蕭如月也無甚精神,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怎么在這趴著,倦了回去躺著。"宇文赫好笑地在她身邊坐下。
蕭如月這才撐著腦袋坐起來,玉手掩嘴打了個哈欠,"送走太皇太后那尊佛之后,綠衣說她一早去集了花露,要做新的點心,去休息就該吃不到了。"
"你還是個小吃貨。"宇文赫忍俊不禁。
對于這一點,蕭如月表示并不反對。
民以食為天。
生以吃為本。
"對了,你去早朝之后,崇越便將裝著毒蟲的罐子給送來了。"
崇越這兩日估摸著都是在尋毒蟲,把罐子交給雅音姐姐時,看他那如釋重負逃出生天的模樣,就能知道他心里的苦。
宇文赫笑了笑,說道:"那就讓他休息一日。"
"那十三呢"蕭如月托著下巴問。
宇文赫微微一愣,"怎么會想到問起她"
"她對君上思慕已久,多難得才能進京一趟來見君上之面,一解相思之苦。讓一個受傷的人趕路辦事,傳將出去,別人可要說你這主子不厚道了。"
"那敏兒覺得,該當如何"
"既然上命已違,不妨就讓她在京中多盤桓幾日,權當休養。"
蕭如月說時,笑意輕淺。
宇文赫去是沒忽略她笑容背后一閃而過的狡黠和調皮。
這丫頭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娘娘,梁丘姑娘請您過去。"
這時,彩茵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蕭如月朱唇一彎,頓時神采飛揚,"好,本宮這就過去。"
她看了宇文赫一眼,說道:"君上,您去換身衣裳,稍事休息吧。你這個皇帝少批一個時辰奏折,天塌不下來。"
"好。聽皇后的。"宇文赫輕微笑。
他這一笑,雙目燦若星辰,周遭的一切頓時失色。
蕭如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不怪那個十三會一副對宇文赫死心塌地深情不移的模樣。
換了是她,面對一個要姿色有姿色要能力有能力要家境有家境要才華有才華的男子,她也不肯放棄。
這年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哪怕娶了正妻也不怕,只要不放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能上位成功了呢。
這人要是生得太好看,也是種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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