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在旁觀望的陳玄策都不由感嘆了起來,喃喃說道:"天道啊天道,你待此人,何其厚也!"
"哼!"
冥霄太子冷哼一聲,面上陰晴不定,腹中暗怒道:"此世天道不公,上古時便向仙道青眼,斥我魔道傳承,逼父皇遠走九幽,如今大世將啟,又選了此人,氣運功德,至寶機緣,毫不吝嗇,如此,竟也敢說大公至仁,好,既然你天道不仁,那就休怪我魔道不義,逆天改命了!"
……
"媽媽,快出來看上帝!"
"主播,你為什么還飛升,地球已經承受不了你了!"
"假的,都是假的,放開我,我沒有瘋,是這個世界瘋了!"
直播間內,一片驚亂,吵鬧不休,匆匆趕來的蒂娜,也怔在了原地,注視著蒼穹之中那萬雷環繞的身影,思緒混亂,神色茫然,不知怎樣形容此刻的自己!
然而,這些都與鐘離無關,借正法天刑之勢,引天道雷霆加持,劍勢積蓄巔峰,再無遲疑,向著地面上那還在瘋狂轟打,欲要遁地逃生的愛憎之獸,便是一斬。
"……"
沒有想象之中那震耳欲聾,驚天動地的轟鳴,一劍斬下,天地無聲,是因為聲音,早已湮滅,一道璀璨至極的紫青劍光,劃開陰沉的天穹,斬入血腥的大地,在這天地之間,遺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宛若中央截斷的鏡像。
"砰!"
最終,一聲重響收尾,鐘離墜落而下,面前定格的景象,轟然崩塌分離,劃開天地的劍痕消沒,僵立不動的愛憎之獸悲鳴,猩紅的血光凄厲濺起,染紅了蒼天,染紅了大地,化作血雨,紛落而下。
立身于血雨之中,鐘離沒有語,唯獨手中天刑,血滴聲聲,隨著大雨傾盆的血,融入大地之中,余下一片刺目的猩氣。
血雨紛紛,但到底是無根之源,很快便平息了下來,再向那愛憎之獸望去,只見那龐大如山的血獸身軀,已被一劍剖開,連帶頂上的血肉之花,成了兩扇獸肉。
"……"
"……"
"……"
"主播,這玩意能吃么"
一幕震撼,四野無聲,直播間內也是如此,但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沒過多久就有人帶偏方向,再度引起了爭論與混亂。
"哼!"
冥霄冷哼一聲,掩過方才面上的駭然與蒼白,強做姿態的冷笑說道:"天道之威,果真恐怖,但也到此為止了,如今這凡間,無人真正證道大道,你不過一先天,修行積累不足,根基更是薄弱,這禁忌之獸不死不滅,看你奈何!"
似應了冥霄話語,方才分離倒下的愛憎之獸,再度異動起來,一根根肉芽抽出,飛速生長,轉眼便糾纏在了一起,將這被剖成兩半的尸身團團包裹起來,化作了如同方才融合時的巨球血肉。
就如同冥霄所說,這愛憎之獸是不死不滅的,它已經擁有了神祇的本質,甚至更為強大,鐘離這滅天絕地之境的劍二十三雖然威能恐怖,但至多只能將它暫時斬殺,抑制其生長與發展,距離徹底消滅仍有一段距離。
想要將它徹底消滅,只有兩個方法,一是投入封印,借時光之力緩緩消磨,最終化為養料給世界吸收,二是以道火煉化,一名證道乃是更高境界的圣人,以自身大道本源為柴薪,燃起那焚滅萬物的大道之火,方才能將此等存在焚滅。
這兩個辦法,都費時費力,尤其是后者,更有損傷圣人根基的可能,這也就是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神祇封印的原因,遠古終末那一戰太激烈了,圣人一級的戰力更是捉襟見肘,根本容不得損傷,只能進行封印。
現在這愛憎之獸的情況相對來說要好上一點,如果沒有今日這一變,給它繼續發展下去的話,那未來它不僅會極陰地脈徹底吞噬,還會再借血脈繼承者肆虐東瀛的便利,吸取東瀛大半亡者的怨念,最終趁勢將臨近東瀛的那一處元氣海眼污染異化,侵吞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擁有比神王還有恐怖的力量與生命力,
面對那樣的存在,縱是圣道之路邁進許久,已成合道大圣甚至更強的遠古圣人,也不得不豁盡一切,與之玉石俱焚。
相比起來,鐘離的情況已然好了許多,起碼他不需要考慮玉石俱焚這種事情,只是也難做選擇,封印,乃是權宜之計,看看現在就知道了,滿世界都是破封的邪神,足可見這玩意有多么不靠譜。
既然封印不行,那就只能焚煉了,恰好,此次前來東瀛,鐘離也有相近的想法,還特地讓智腦翻找了許多材料。
"萬鬼金丹,就拿你來做主藥!"
望著那裹成一團的巨球血肉,鐘離朗聲一笑,再取出玄塵鼎,拋至半空,迎風見長,轉眼,這香爐一般的小鼎,便化作了一尊十余丈高,口吞龍虎的青銅巨鼎。
"轟!"
巨鼎懸于空中,鼎內雷鳴響動,爆發出一股驚人吸力,作用在那球形血肉之上,稍稍僵持之后,便將這一團山岳大小的血肉吸入了鼎中。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鐘離那一式劍二十三,在天道雷霆的加持下,已無限接近六滅無我之境,毀滅之力強盛無匹,縱然不能將這愛憎之獸的真身血肉徹底滅殺,也把那怨憎與愛欲的執念摧毀到了最微小的一點,除自身不滅的性質外,再沒有任何威脅,自然也抵擋不住這玄塵鼎的吸收。
只是,承載這神祗級別的血肉,對于玄塵鼎也是一大負擔,再也不能維系在空中,青銅巨鼎轟然砸下,重重落在鐘離面前,震得大地都是一陣搖晃。x